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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离2017年度允在文推荐总榜】

【爱不离2018年度允在文推荐总榜】

楼主: 寂寞愁不愁

[原创完结] 执拗[白道勋×崔贤/现代/小虐/HE] BY:寂寞愁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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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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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5 21:08:41 | 显示全部楼层
只一眼,心脏瞬间麻痹。
所有的照片只有两个主人公,自己和白道勋,照片的内容却五花八门。
自己和白道勋在白道勋的公寓楼下,白道勋牵着自己的手……这是确定关系那晚。
白道勋把自己的车停在楼下,把自己抱进车里,姿势极其暧昧……这是去看日出那晚。
还有很多,白道勋与自己的牵手,亲吻,拥抱,甚至是轻微缠绵。
可想而知,一直有人在跟踪他们。
崔贤定定神,掩饰住慌乱的心,声音冷到极点:“你派人跟踪我们?”已经完全没了刚才虽然厌恶却恭敬的模样,现在的崔贤如同一只困兽,话语间都掺杂着怒火。
白昌鹤冷笑:“跟踪你们?我只是关心我儿子。从他跟我说不想干涉你和我女儿的事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他向来不会跟我发那么大的脾气,那次却表现的让我惊讶。后来又有人给我说我儿子出现在了你的庆功酒会,我才觉得事有蹊跷。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女儿出国工作这一段时间,他竟然偷偷去找你了。在他说他要来我集团工作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已经没这么简单了。”白昌鹤把目光重新放回崔贤身上:“崔先生,你这样做,可是让我很头痛啊。”
崔贤死死盯着那些照片,开口:“你想让我怎么做?”
白昌鹤听完这句话居然开怀大笑:“崔先生,你也未免把我想得太俗了一点,你放心,我不会拿这个威胁你,我只有一个条件,离开我儿子,和我女儿订婚,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崔贤听完竟也唇角一勾,说:“您难道不想想,您儿子有多爱我,我离开他,谁会比较受不了。”
白昌鹤眉头一皱,说:“崔先生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希望你好好考虑,别乱了分寸。”说罢就想让助手送崔贤出门。
崔贤定定神,出乎白昌鹤意料地重新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白先生,我很奇怪,难道你们经商的人,都不知道关注一下别人的内心吗?”
“你什么意思?”白昌鹤显然没想到崔贤会这么问,眉宇间多了几分怒气。
“您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选您女儿?如果我在这告诉您,我要选白道勋呢?”语气中多了几分戏谑。
白昌鹤显然被这个在他心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气昏了,他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说:“崔先生,我告诉你,我的子女不是你选择的对象,你没有后退的余地,你最好弄清现在的形势,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崔贤冷笑一声,不说话。
白昌鹤接着说:“崔先生应该不是那么俗的人,不过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陪着你俗一把。不过在这之前,麻烦你在经纪公司说一声,免得他们雪藏了你,这样就不好了。”说完用手轻点桌子上的照片。
崔贤望着恶狠狠的白昌鹤,突然叹了一口气,说:“您理解您儿子吗?”
白昌鹤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依旧神情冷淡:“理解不理解,现在不重要。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我儿子从歧路上拉回来!崔先生,我给你三天,希望你给我个圆满的答案。”说罢,起身离开,留下崔贤对着桌子上的一堆照片出神。
照片里的白道勋笑的明媚,此时在崔贤看来却分外心痛。
他突然回想起刚刚白昌鹤说的话,想必白道勋勉为其难去集团上班,肯定有个中缘由是为了自己。
他又忽然想起那个夜晚,白道勋温柔地对他说,不要私奔,我要你在拥有那么多之后再拥有一个我。
还有在废弃公路的悬崖旁边,白道勋也是这样温柔地对他说,我会保护你。
这个傻瓜……什么事都不跟我说,自己默默地扛着。
崔贤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白道勋的脸,心里泛起一阵阵苦涩。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白道卿端着粥往白道勋的卧室走,却发现白道勋正从里面走出来。
吃过药又获得充分休息的白道勋看着精神了许多,尽管动作还在透漏着他的些许虚弱。
他看见端着粥的白道卿,无力地弯起嘴角,笑笑说:“姐,在客厅吃吧。”
白道卿看着这样的白道勋,有一瞬间的失言,然后她什么都没说,把粥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点亮了暖黄的灯。
她看着白道勋走过去,拿起勺子舀一口粥,放到嘴边然后吹一吹,接着吃下去。
那么乖巧,那么安静,眼中却有无尽的空洞,整个人都被暖黄的灯光染上了一层落寞。
白道卿走过去,坐在白道勋身边,一边默默看着他吃饭,一边努力抑制着盈眶的泪水。
她惊觉,此时的白道勋,和她第一次在家中见到的崔贤,那么像。
原本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可一个人的时候却又让人觉得心疼,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一个人憋在角落,不愿意走出去,也不愿意让别人走进来。
白道卿叹了口气,把眼神从白道勋身上转回他的脸。
然后白道卿就崩溃了。
她看到白道勋眼圈泛红,拿着勺子的手不断颤抖,有一两滴眼泪落在碗边。
白道卿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这一秒彻彻底底地崩塌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白道勋,默默无声地淌着眼泪,身体蜷缩在一起,委屈无处诉说,身体上的痛感和精神上的麻木让他整个人都想被抽离了一般没有生气。
白道卿忽然感觉,自己对这个弟弟一点也怨不起来,并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弟弟,而是因为这个自己从没见过的白道勋。
白道卿叹了口气,拍了拍白道勋的背,哽咽着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白道勋拿着勺子的手一停,然后他放下勺子,缓缓转过身,抱住白道卿。
白道卿确认白道勋看不见自己的脸之后,终于让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姐弟俩就这么一直安静地流泪不说话。
末了,白道勋哑着嗓子说:“姐,你都知道了吧。”
白道卿抿了抿嘴,颤抖着说:“道勋,我们为什么都要为一个崔贤这样折磨自己。”
“因为……那是崔贤啊。”白道勋扯出个难看的微笑。
“姐……你不恨我吗……”白道勋看不到白道卿的脸,但他知道白道卿在哭。
白道卿没有说话,只是任眼泪往下流。
白道勋的心一点点下沉。

我们……该怎么办。
我宁愿就这样,让所有的压力都朝我袭来,只要你快乐,只要能保护你。
可是亲爱的,我快撑不住了,四面八方的叫嚣,我快要崩溃了。

崔贤……我的贤儿……我真的好想你。


第十四章 你我都是傻瓜

夜色渐浓,白道卿和白道勋在沙发的两边坐着,相顾无言。
白道勋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眼眶微红,表情严肃。
而一旁的白道卿,却仍旧是止不住地流眼泪,这在白道勋看来非常心疼和自责。他认为让姐姐伤心的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白道勋看着姐姐,几次欲言又止。到嘴边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一直憋在心里却又更加难受。
思前想后,白道勋正了正身子,开口:“姐,你恨我吗?”
白道卿吸了吸鼻子,冷冷地说:“不要说这种话,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次你让我去庆功酒会找他……”白道勋表情淡然,语气坚定。
白道卿沉默许久,忽然抬起头望向白道勋:“必须是他吗?”语气中似乎带了些哀求。
白道勋看着姐姐悲伤的脸,心如刀割,可是一闭上眼爱人的笑颜,却更让他心痛。
这样的你,要我怎么和别人分享,怎么把你拱手相让……
白道勋低头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然后抬起头对上姐姐的眼眸。
“对不起姐,必须是他,崔贤。”
白道卿惊讶地看着表情认真的弟弟,忽然觉得满心的不理解:“白道勋,他是个男的!”她的情绪濒临失控,但她仍是努力压制。
“我知道,可是我只是刚好喜欢他而已,就像男人喜欢女人一样,只是喜欢。”
白道卿自嘲地笑笑,说:“崔贤……他也喜欢你?”
“嗯。”白道勋思索再三,还是选择用这种最简单的答案。
白道卿的眼神几乎是一瞬间就暗了下去,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好像浇灭了,她语气荒凉没有温度:“那我算什么?”说完好像没有叫白道勋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笑起来。
白道勋对姐姐的反常表现极度担心,他起身想去握握姐姐的手,却在刚碰到姐姐冰冷的指尖的时候就被她挥开。
“不要碰我!”白道卿几乎是忍到不能再忍,歇斯底里地朝白道勋大喊:“白道勋,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在为他奔波的时候,你们在一旁卿卿我我,都不觉得羞耻吗!”
白道勋看着失控的姐姐,心痛到极点,他依旧固执地想伸手抓住姐姐,却被白道卿尖锐的指甲划伤。
白道勋看着手背上丑陋的还在流血的伤痕,只叹气不说话。
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那么这点疼痛又算什么。
白道卿显然没注意到弟弟的伤痕,依旧用尖锐的声音折磨着白道勋:“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给你,你喜欢吃的我给你留着,新玩具也让你先挑,道勋……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为什么这次你一定要跟我抢!”
白道勋面对姐姐的控诉,无言以对,只能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异常坚定。
白道卿看着白道勋手背上那道新伤疤,血顺着手背滴到地上,她忽然冷笑道:“疼吗……你要知道我的心……比这更疼,白道勋,我不会原谅你。”
说着拿起包和外套,急急地冲出去,开门的一刹那,看到了站在门口满脸惊异的崔贤。
白道卿看到崔贤,愣愣地呆站了一会,又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崔贤叹了一口气,迈进了白道勋的公寓。
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白道勋,而是白道勋旁边的地板上被人影笼罩住的几滴血痕。
崔贤眼神一紧,急忙走过去,看着白道勋:“哪里受伤了,啊?”
白道勋被突然进来的许久未见的爱人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就被崔贤抓起了手。
崔贤抓着白道勋那只受伤的手,眉头紧皱,冲着白道勋说:“你是傻瓜吗,不知道保护自己吗,好好谈不行吗何必要这样……”
崔贤还没说完,白道勋的另一只手就抬起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绕过崔贤的脑后揽住他:“乖,别担心。”
崔贤在白道勋怀里闷声说:“疼吗?”
白道勋弯了弯嘴角,在他耳畔说:“让我宝贝一摸就不疼了。”
崔贤从白道勋的怀里挣脱出来,看着白道勋,用手滑过他憔悴的脸,轻声说:“你个傻瓜,什么事都要自己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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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道勋亲了亲崔贤的眼角,说:“我要保护你啊,我不想你再有那种在悬崖上行走的感觉。”
崔贤鼻子一酸,说:“白道勋,你不用这样,我也是男人,其实,你一直在身边陪着我,就足够了。我不需要你拼命,不需要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一切,不需要你瞒着我一个人吃苦。白道勋,我不喜欢这样,这是我们的爱情,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不能出力的感觉很糟。”
白道勋只是静静地听着,末了重新揽住崔贤的腰,柔声说:“我的贤儿,你又瘦了,这两天有好好吃饭吗。”
崔贤想重新挣脱束缚,却被白道勋抱得紧紧的。
崔贤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说:“白道勋,你让我怎么办。”
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崔贤开口:“药箱在哪?”
“在卧室,等着我去给你拿。”白道勋放开崔贤,让他在沙发上坐着。
崔贤看着白道勋走进卧室,又四处看看,心情已然平静了许多。
然后他瞄了眼厨房,意外看到了被白道卿收拾到垃圾桶边横七竖八的酒瓶。
崔贤回神,看了看茶几上的药盒,想想今天白道卿离开录音室的原因,心中又明白了几分。
白道勋……你和我,都是傻瓜啊。

白道勋拿着药箱出来,看见爱人眉头紧锁,索性放下药箱走到他身边蹲下,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点爱人的眉心。
崔贤只是怨念地看着白道勋不说话。
白道勋见爱人没反应,有点慌,便急忙问:“怎么了?”
崔贤哼了一声,起身让白道勋坐下,然后打开药箱,用棉签沾了药水,拉过白道勋的手就开始抹。
白道勋皱眉惊呼:“啊……”在被崔贤瞪了一眼后,声音急速下降,弱弱地说:“很痛……”无辜的表情。
崔贤听闻依旧恶狠狠地瞪了白道勋一眼,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放轻。
白道勋此时感受到了爱人身边的低气压,他扯扯崔贤的衣角,像个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的小孩,低声问:“宝贝,你在生我气吗?”说罢无辜地看着崔贤。
见崔贤依旧不说话,又弱弱地说:“拜托呀宝贝,别让我担心,有什么事就说出来。”
白道勋见崔贤还是没有反应,自己又没什么话说,只得拽着崔贤的衣角一扯再扯。
崔贤被白道勋搞得无奈,丢下棉签,皱着眉朝白道勋狂轰滥炸:“呀白道勋,酒很好喝吗,药很好吃吗,生病很好受吗,我不在的时候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一定要让我担心吗,都是个大男人了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现在这样你怎么保护!”说完把脸转向一边不说话。
崔贤是真的有点生气,当他看到酒瓶和药盒,心里一阵抽痛。他是个固执的人,不需要什么保护,也不想让别人受伤,更不想让别人为了自己受伤,而且这次受伤的不是别人,而是爱人。想着想着崔贤竟觉得有些委屈,一时语塞,他只好蹲下来低着头看着地板上的血迹发呆。
白道勋听到爱人的话,心里明白了十之八九,爱人一定在为自己熬夜喝酒、生病吃药外加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而伤神。
这样想着,白道勋起身走过去,蹲在崔贤旁边,说:“打我吧。”
崔贤抬起头,满脸的惊讶,他没想到白道勋会这样说。
“你打我一下,你消气了,也可以给我留个教训。”白道勋这样说着,把脸凑过去,有重复了一遍:“所以,打我吧。”
崔贤被白道勋搞得哭笑不得,不过气终究是消了大半,他忍不住唇角一弯,然后在白道勋脸上留下一个轻吻。
白道勋看着崔贤的脸,知道他已经消气,便坏笑着说:“这个不算,我刚才忘说了,打一下,或者……亲几下,嘿嘿……”
崔贤笑着拍了一下白道勋的头,说:“坐好了我给你绑上绷带。”
暖黄的灯光下,白道勋看着爱人认真地为自己包扎伤口,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温暖。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胃痛头痛和低烧,统统烟消云散。
两个人一阵沉默。
崔贤低着头忽然开口:“你爸爸今天找我了。”
白道勋皱了皱眉,没有直视崔贤的正脸,说:“是为了你和我姐姐订婚的事吧。”
崔贤抿了抿嘴,慢声说:“白道勋,我不想伤害你姐姐。”
白道勋嘴角一弯,柔声说:“我也不想伤害啊,所以我才心甘情愿让她给我留道疤。”
崔贤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白道勋的脸,说:“可是我们这样,注定要伤害许多人。”
白道勋看着爱人的脸,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他用受伤的那只手反握住崔贤的手,说:“即使这样,你能放开我吗?”
崔贤亲了亲白道勋绕满绷带的手,温柔却坚定地说:“不会。”
仅仅是最简单的答案,就让白道勋的心头满满。
前方一路荆棘,我只在意是否与你同行。

正这样想着,白道勋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拉回二人的思绪。
白道勋按下通话:“你好,我是白道勋。”
出乎白道勋的意料,电话那头传来了人事部主任的声音:“白道勋,市场部的李经理提前退休了,明天你直接到他的秘书那报到。”
“啊,为什么这么突然?”白道勋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晋升如此之快,自己只接过几个小case,能力还没有完全展现,为什么这么早就要晋升呢?白道勋皱皱眉,他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电话里说不清楚,明天你来找我一趟吧。”主任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白道勋放下电话依旧眉头紧锁,崔贤见他表情不对,便问:“出什么事了?”
白道勋说:“我晋升了,要做市场部的经理。”
“这么快?”崔贤听到此话完全没有喜悦之色,而是像白道勋一样,心头萦绕困惑的雾霾。
“你也觉得不对?”白道勋看着崔贤的正脸,依旧紧皱眉头。
“嗯……”崔贤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想到白昌鹤今天约自己的真正目的,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告诉白道勋。
末了,他轻叹一声,说:“不管怎样,明天先去看看再说吧。”
白道勋点点头,看了眼灰暗的手机屏幕,低低地说:“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
崔贤低了低头,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收拾好药箱,交给白道勋。
然后他握了握白道勋受伤的手,嘴角扯出个难看的微笑,说:“我得走了,明天要开关于下张专辑造型的研讨会。”
白道勋恍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和爱人已经走过了三个多月的光景。
他抱住崔贤,在他耳边说:“你记不记得你上次发专辑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俩还像敌人一样。”
崔贤笑了笑,眼角随着弯出好看的弧度:“白道勋,我从来没把你当敌人看。”
白道勋听闻,把崔贤抱得更紧,崔贤又说:“那时候我觉得你是个傻瓜,现在依然是这样觉得,大傻瓜。”
白道勋摸摸崔贤的头,柔声说:“你也是。”
崔贤收起开玩笑的语气,认真地说:“白道勋,不要倒下,前面很难,不要为了我受伤,我也可以支撑你,不要放我一个人走。”
白道勋亲了亲崔贤的脸颊,然后看着崔贤,认真地笑开:“我知道,我不会。”
两人相顾无言,眼波流转,有什么得到了更深的确定。

即使再难,也要抓住你的手,一直不放开。
因为我相信你,只相信你,傻瓜。


第十五章 劫数(一)


第二天一大早,白道勋就回到集团,找到了人事部主任。


人事部主任见白道勋来,急忙招呼他坐下,尽管是自己的下级,但毕竟是集团最高领导人的儿子,他可不希望因为礼数不周而招惹麻烦。


“朴主任,为什么那么快让我晋升?”白道勋显然对一切都不在意,直入主题,只想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市场部的李经理昨天突发心脏病,现在住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个位置不能空着,我们讨论过后还是决定让他提前退休你来坐这个位置。”朴主任细细说来。


白道勋眼神一暗,面无表情地问:“这个决议是我父亲提出来的吗?”


朴主任干咳两声,笑着说:“不光是会长,很多人都见识到了你的能力。这个月你做的几个小CASE都对集团很有影响,高层对你很有信心。”


白道勋勉强笑了一下,不再说什么,跟朴主任道了个别就转身离去。


白道勋下楼,回到原来的办公室整理东西,周围的人对他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但没有人说什么。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这间多人办公室,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他能想象到同事复杂的眼光中饱含着什么,他也早已习惯这样的际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他不待见,只是他们的礼貌和问候中都带着强烈的疏离感,这种疏离感让白道勋十分反感,也让白道勋和同事间多了一道无形的难以打破的墙壁。现在白道勋升了职,做了他们的上司,这种情况一定会愈演愈烈,但是白道勋却没有像刚来时候那样难以释怀,他明白,世事险恶,人心叵测,不过如此。


白道勋心里的疑云还是有的,但他终究是有些庆幸,一来自己的能力得到证明,自己的努力也就更有意义,二来他终于可以摆脱那没有隐私的多人办公室,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这更有利于自己能力的发挥,不用再看那么多眼色行事。


此时的白道勋,与初来乍到的他判若两人。尽管不喜欢经商,但他天生就继承了父亲经商的头脑,因此他一旦熟悉了工作,很快便能得心应手。不得不说,尽管奇怪,尽管惊讶,但是这件事给了白道勋很大的信心。


白道勋乘着电梯再次上楼,他的办公室在第十层。电梯门打开,他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在办公室门就等候多时的秘书。


他定了定神,挂了一个笑脸,走到秘书面前先于她打了个招呼:“你就是YOYO?你好,我是白道勋,新的市场部经理。”


训练有素的秘书回以一个微笑:“您好,白经理,从今天起我就是您的秘书了,我先给您交代一下李经理原来没有收尾的工作,然后再把新的工作告诉您。”


“好。”





忙碌了一上午,白道勋疲惫地靠在转椅上,晃了晃僵硬的脖子。李经理留下的尚未收尾的工作许多都迫在眉睫,这让他的工作量一下子加大,好不容易处理完几个棘手的,他才放心地休息一下。


他闭目养神,突然想到昨天崔贤告诉他父亲找自己的事情,又想到自己莫名其妙晋升的事情,思索再三,白道勋还是决定去找父亲问个明白。


白道勋来到顶楼,敲开父亲办公室的门。


白昌鹤正在研究一份文件,见白道勋进来,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面无表情地突然开口:“道勋,最近几个食品产业的股价下跌,你认为主要原因是什么?”


白道勋没想到父亲会突然问自己这种问题,惊讶之余还是认真答到:“应该是天气原因吧,首尔最近几天都在下雨,不然就是浓雾,一方面影响原料的生长,另一方面,交通肯定受阻,原料滞留在郊外的加工厂运不进来,各大商场超市的销量也不好,既缺原料又赚不回成本,股价下跌是必有的事。”


白昌鹤听着儿子条理清晰地分析问题,突然笑开,说:“果然,你没让我失望,提拔你是对的。”


白道勋面色平静的开口:“爸,你不觉得太快了吗,我到公司刚一个月,这样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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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5 21:10:4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是想说这样不太好?哪里不好呢?”白昌鹤打断儿子的话,“莫非你害怕被嚼舌根被非议,还是你根本没有信心?”


白道勋皱了皱眉,眼神依旧没有离开文件,说:“从来都不会有没信心这种事,尤其是在这。”表情认真,语气里满是坚定。


白昌鹤一笑,说:“既然这样,就不要在意其他,因为你有能力,所以你才有高度。”白昌鹤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道勋,这就是生存法则,你必须更强大,学会保护自己。”


白道勋看着低着头看文件的严肃的父亲,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短暂的沉默之后,白道勋开口:“爸,姐还好吗?”


白昌鹤有些意外:“怎么,这两天你没见她?”说罢终于抬起头正视白道勋,却意外看到了白道勋受伤的缠满绷带的手。白昌鹤皱眉,接着问:“你的手怎么了?”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对了,你昨天请假了,出什么事了?你姐姐没去看你?”


“没事,可能前天晚上着凉了,有点发烧,现在没事了,手是在家吃饭时不小心划的。”白道勋放慢语速,极力平静那颗不安稳的心,“姐姐……好像很忙,没去看我。”


“啊,没事就好,你姐姐也不能时刻照顾你,你要小心点注意自己的身体。”白昌鹤面色平静没有波澜。


“嗯,我知道了,我先走了。”白道勋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赶快离开这里,他说完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白昌鹤听见关门的声音,放下文件,眉头紧凑。


以儿子的反映,崔贤应该没有告诉他昨天见面的事……


自己明明给女儿打电话确认过,怎么儿子说没见到他姐姐呢……


白昌鹤的眉宇间染上几分怒气,还有两天,我倒要看看崔贤要怎么解决。


白道勋……你不该瞒我的。





崔贤在会议室内部的休息室坐立难安,已经过了开会的时间,白道卿一直都没有出现,会议室里坐满了高层,一个个眉头紧皱,似乎都在暗自抱怨。


作为最大的投资方,白道卿在MINE里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崔贤脑海中不断闪现昨日发生的一切,犹豫着要不要给白道卿拨电话。


正想着,崔贤的助手就接到了白道卿的电话,崔贤看着助手脸色一变,接着唯唯诺诺地应答,不禁皱了皱眉。


助手放下电话,凑近崔贤低声耳语:“白……白小姐说,她要撤出投资。”


崔贤眼神一紧,冷冷地回:“她有说原因吗?”


助手看着崔贤,微微发抖,张了张嘴,半天没有应声 。


崔贤站起来靠在休息室的桌子上,依旧是冷冷的语气:“她说什么你如实说就好。”


助手捏了捏衣角,小声开口:“她说,原因你自己清楚。她现在在釜山,不会赶回来了。”


崔贤挑了挑眉,眼神变得冷漠,他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一时间休息室的气氛变得让人不寒而栗。


助手看了看崔贤冷峻的脸,纠结了半天,还是开口:“崔贤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崔贤瞟了一眼助手,停下敲击桌子的动作,沉默了一会,说:“会你们照开,你就说白道卿有急事来不了。”说着拿起外套,“看来,我只有亲自去找她了。”


助手点了点头,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MINE的高层见到崔贤终于出来,都忍不住抱怨:“这会还开不开啊,我的时间很宝贵的。”“白道卿怎么还不来?”“别说别的了先把会开了吧……”


崔贤走出休息室的门,目不斜视,连看也不看那些高层一眼,就绕过讲台开门离开了会议室。


高层们见到崔贤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一个个都瞬间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崔贤的助手整整衣领,走到讲台上,解释了一番,然后会议在一片抱怨声中开始。





崔贤坐在车里,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他面无表情,冷冷地目视前方,不时皱皱眉头。他觉得脑海里乱极了,这两天突如其来的这些事是他想也没想到过的,他现在心力交瘁。


末了,他回神,给白道勋打了电话。


“宝贝儿,怎么这个时候有空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的白道勋显然对这个电话很惊喜。


“白道勋,你姐姐撤了给我的投资,现在不知道在釜山的哪个地方,我要去找她。”崔贤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依旧是严肃的声音,冷冷的语调。


电话那头有短暂的沉默,接着是白道勋冷漠严肃的应答:“你不能去,我姐姐最讨厌背叛,我不知道我姐姐会对你做出什么,在我确定没有危险之前,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难道就这样一直僵持着放着不管?你姐姐又不会杀了我!”崔贤有些着急,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


“崔贤,你冷静点!”崔贤的任性让白道勋也不自觉地有些生气,“你是明星,做什么事都要再三考虑,我姐姐跟你那么久,你怎么知道我姐姐那没有让你付出巨大代价的筹码?她把你逼到绝路你怎么办?况且现在你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听我的话,在事情严重之前好好在公司待着!”


“白道勋!”崔贤几乎是用吼的,“你让我怎么等,公司的高层已经通知美国那边的制作人抓紧赶过来,助手们还要及早购买道具和衣服,还要租场地,公司的钱不是养我一个人的,我需要她的投资!不然整个公司都要被我拖后腿!我不能坐视不管!”说罢,没等白道勋回应,就扣掉了电话,然后关了机。


崔贤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这边,白道勋被挂了电话后再拨回去,听见“关机”二字,怒气冲冲地摔了手机。


他并不是安于现状,并不是心安理得地谈他的恋爱不顾姐姐白道卿,只是他还没有想到好的解决办法,况且以他对姐姐的了解,姐姐现在一定还在气头上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他本想等自己和姐姐各自冷静两天,再找姐姐谈判,而刚刚崔贤的一个电话,却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在办公室走来走去,皱着眉头,心神不宁。事发突然,他有些措手不及。


末了,他一叹气:“这个任性的家伙……”,然后拿着外套和车钥匙,捡起地上的手机,急匆匆地推门离开。


见他突然出门,助理YOYO吓了一跳,赶忙起身询问:“白经理,出什么事了?”


白道勋脚步一停,回头对她说:“有点急事,帮我处理一下工作。”说罢还没等YOYO回应,便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去。


出了电梯,白道勋急匆匆地跑到车库,开车离开。


他的眉头一直没有放松过。


白鹤集团顶楼。


白昌鹤定定地站在窗子边,看着那辆熟悉的车子扬长而去。


他眯着双眼,面色发冷。


第十六章 劫数(二)


釜山很冷,崔贤在浓浓的夜色中无力地叹了口气,摘下口罩和帽子,然后趴在方向盘上。


找了一天,一点都没有白道卿的踪迹,釜山的办公室没有,常去的咖啡店和酒吧也没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什么结果都没有。崔贤突然觉得这个以往他熟悉的城市现在竟如此陌生,让他没有方向。他从未如此疲惫,一个人孤身在这夜色里,去做一件没有头绪的事,心头是止不住的空虚。


他眼底有浓浓的雾,他知道公司正在等他一个回复。最大的投资商突然撤资,这种爆炸性的消息瞒不了多久,而且原因是根本无法阐明的,一旦曝光又是一阵波澜。崔贤只觉得一阵阵无力感欺压上心头,他很清楚白道卿的突然撤资是因为什么,他也很清楚,一个成熟理智的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意味着什么。


崔贤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他一直是自信的,强势的,一直都在学着保护该保护的。而今自己却一直让别人受伤,甚至现在快要波及到无辜的人。他眼神落寞,心境凄凉,这样一场恋爱,是真的这么残酷这么无奈吗。


崔贤又重重叹了口气,眼神瞄到了副驾驶上的手机,伸手拿过来,开机。


几乎是刚开机的一瞬间,白道勋的电话就挤了进来。崔贤默默地看着发光的屏幕,犹豫片刻还是按了接通键。


“你在哪?”电话那头的白道勋语气是冰冷的。没等崔贤回应,他又接着说:“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天?你知不知道联系不到你我都快绝望了!你怎么能这么冲动!”白道勋的语调一直在抬高,崔贤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


“崔贤,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白道勋见电话那边一阵沉默,更加着急。


“白道勋,我很累,你来接我吧。”崔贤重新趴在方向盘上,有气无力地说。


“……”白道勋急躁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他本以为崔贤会顶撞他,与他大吵一架,他知道崔贤心里很着急,或许这样还能减轻一点崔贤的压力,但他等来的,只是爱人有气无力地如耳语一般的低吟。


白道勋只觉得鼻头一酸,心脏像被人狠狠地捏住一般,有一种莫名的苦楚慢慢缠绕。


“宝贝儿,你在哪?”终究是放缓了声音,用着最温柔的语调。


“在你姐姐釜山办公室的侧门门口。”崔贤软软地答。


“等我。”白道勋说完便挂断电话,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几乎是急速,只想快一点见到爱人,给他一个拥抱,摸着他的头安慰他,告诉他不要慌有我在。





白道勋找到崔贤的时候,釜山下起了微凉的小雨。他把车停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然后默默走到崔贤的车前,透过满是水雾的车窗看着里面的崔贤。


崔贤依旧是趴在方向盘上没有动作,白道勋看在眼里满是心疼。简单想来他也只是和自己一样的为生活奋斗的同龄人,光环背后的心酸和无奈,在默默忍受的同时甚至需要笑着讲出来。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的想拉着崔贤不顾一切地离开,放弃现在顺利的生活,抛弃拥有的全部,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掉,走到一个新环境过他们想要的生活。


可是想到这白道勋只是自嘲地摇了摇头。生活永远不是小说,爱情以外的空白,并不是自由可以填充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厌倦这样的生活,怀念那个曾经冲动之前的自己,甚至会后悔就这样狠心放下一切走掉。这不是白道勋想要的人生,他也清楚这更不是爱人想要的,除了爱情之外他们还需要太多太多,这些和他们仅存的勇气是根本无法比拟的。


甚至,白道勋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爱情让这两个人心力交瘁,却又不约而同地坚持着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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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5 21:11:53 | 显示全部楼层
白道勋拉回思绪,敲了敲车窗,崔贤闻声抬起了头,才发现下起了小雨。


他打开车门,从车里出来站在白道勋身边,皱着眉摸了摸白道勋微湿的头发,说:“怎么也不打伞,都湿了。”


白道勋笑笑,说:“没关系。”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就这样在雨中站着,雨水沾湿了两个人的衣服。


末了,崔贤低着头,拉起白道勋受伤的那只手,低声说:“还疼吗。”


白道勋满心的难受,拉开外套把崔贤裹近怀里,头凑到他耳边,轻轻说:“我真的担心死了,你怎么那么任性。还有,对不起,我刚才语气有点重。”


崔贤一动不动,依旧拉着白道勋的手,闷闷地说:“我不怪你,是我不对。”


白道勋闻到崔贤微湿的头发上传来的清香,伸出手把崔贤拉近,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温柔却略带无奈:“你啊……”长长的停顿,却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把崔贤搂得更紧。


在这个微凉的雨夜,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相依,各怀心事。





半晌,崔贤开口:“白道勋,你姐姐怎么办?”语气里是浓重的无奈和担忧。


白道勋眉头紧皱,但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崔贤的背,放低声音温柔的说:“放心,有我在。”


他还没等到崔贤的回应,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个正在朝这个方向走的身影,尽管路灯昏暗,他还是能辨认出那个身影正是崔贤找了一天的白道卿。


白道卿没有打伞,拿着手包,走路歪歪扭扭,很明显,她喝了不少的酒。


白道勋晃晃那只被崔贤抓住的手臂,轻声说:“我姐姐来了。”


崔贤的身子很明显的一僵,随后整个人从白道勋怀里撤出来,定定地望着朝他们越走越近的白道卿,说不上来的表情。





白道卿在郊外的酒吧坐了一天,从开门营业到清场,她一直坐在角落,不停地喝酒,两眼无神。


越到晚上酒吧越发嘈杂,动感的音乐不断冲击她的耳膜,疯狂舞动的人群不断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但是白道卿大脑里一片空白,她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整个世界只剩下白道勋的那句话:必须是他,崔贤。


白道卿觉得自己的面部神经都僵住了,笑也不会笑,哭也哭不出来,她开始慢慢觉得,从头到现在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她想到自己不止一次让弟弟白道勋帮她照顾崔贤,或许从那时就有感情的温床存在了,甚至,更早。


她很清楚,这些东西都是没法控制的,她也很清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她妥不妥协,都没办法回头了。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弟弟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为什么他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她从来没见过弟弟如此投入如此奋不顾身,甚至为了崔贤甘愿放弃自己自由的生活,进入商业圈,重头开始。


而这些,也越加让她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局外人,有种旁观者清的苦楚。她能想象到,如果她问弟弟为何会爱上崔贤,弟弟也只会坚定地说只是爱没有别的原因。正因为如此了解,才如此心痛,白道卿说不清这到底是不是背叛,但是心却比被背叛更痛。


心更痛的时候,白道卿就会想到崔贤。直到知道真相的前一刻,她都在相信崔贤是爱她的,她能感受到崔贤拥抱她时的体温,但这一切,也讽刺般的是错觉。


白道卿在决定撤资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她知道这样做风险极大,搞不好会让崔贤遭遇空窗甚至饱受非议,但是她不甘心,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得到这样一个笑话般的结果。说到底白道卿只是个受了情伤的女人,抛开坚强的一切,她觉得自己现在一无所有。





下了出租车,淋着小雨往办公室走,白道卿浑身疲惫,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远远地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白道卿一愣,接着自嘲般地笑笑。


到现在,都不肯放开我么。


“到现在,都不肯放开我么,就喜欢这样折磨我么。”怎么想就怎么说出来了,白道卿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冷冷地笑着。

白道勋上前一步,背着路灯,白道卿看不见他的表情。


“姐……不要这样……”白道勋声音很低,可以听出来他很心疼。


崔贤听了白道勋的话,也低低地说了一句:“道卿姐,我……”


“你们还能叫我一声姐!”在酒精的作用下白道卿有点失控,“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我爱的人……你们让我怎么办!”白道卿哑着嗓子大喊,她的脸微湿,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妆也花了,看起来像个脆弱的小丑。


白道卿压抑许久的感情,还是爆发了。


她冷笑,看着白道勋接着说:“白道勋,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这样,怎么说,对峙,而且是为了同一个男人,你不觉得可笑吗,你喜欢这样遮遮掩掩的爱情吗,你让我们怎么接受!”


“还有你,崔贤!”白道卿把目光转向崔贤:“我才知道,你一直都是爱我的钱的吧……呵……你真是狠心啊……”这样说着,白道卿颤抖着打开手包,拿出一把钞票甩向崔贤:“你不是要钱吗,我都给你,都给你!”


钞票散落一地,被雨水沾湿,因为离得很近,有几张甚至刮过崔贤的脸。


崔贤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钞票,不说话。


白道卿的动作依旧没有停,她见崔贤不说话,更是恼火,直接把手包丢过去,嘲讽着:“这个圈子里,你和其他人一样,为了钱不择手段,我真是看错你了!”


崔贤仍旧是低着头不说话,他从没想过白道卿会这样对他,甩给他钱,说他只爱钱,冷冷地嘲讽他,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断了线的木偶,全身麻痹,被人看着笑话。


这暗自想着,忽然前方一片阴影,白道勋猛地抱住他,用背帮他挡下了那个来势汹汹的手包。


尽管包不大,崔贤还是听到一声闷哼,接着他感觉到了白道勋的颤抖。


他猛地清醒过来,急忙问:“没事吧?”


还没等到白道勋的回答,就听见了白道卿的笑。


那笑是狂放的,听起来却带着凄凉。


白道勋松开崔贤,回过头,皱着眉看着白道卿,开口:“姐,有什么事冲我来,你不能这么对他,他没做错什么,是我先喜欢上他的,是我先让他跟我在一起的,始作俑者是我。”


白道卿看着弟弟,突然无力地坐在地上。


她很清楚,自己输得一干二净,输了爱情,也输了亲情。白道勋和崔贤之间,没有她的一点容身之处。


白道勋重重地叹了口气,事情终究演变成了自己最不愿看到的样子。


他蹲下捡起手包和钞票,然后走过去半扶半抱地支撑着白道卿站起来,白道卿像个失神的孩子任由白道勋扶起她。


他从手包里找出钥匙,扔给崔贤,示意他打开办公室的门,然后他扶着白道卿先于崔贤走向办公室。


崔贤接过钥匙,看着白道卿的背影,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睛染上一层浓重的霜。


他的心像被冰冷的苦咖啡浸湿了一样又冷又涩,一阵风吹来,夹带着雨,他的身体在不住地发抖。


在这无边的黑暗里,他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和白道勋的感情正在陷入漩涡,进退两难,难以自拔,死死坚持,却又无力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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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5 21:12: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劫数(三)


白道勋扶着白道卿进了办公室,崔贤在他旁边站着,一言不发。


白道卿在温暖的办公室里呆坐了一会,清醒了很多,她面无表情,两眼无神,声音冷冷地说:“道勋,你出去,我有话对崔贤说。”


白道勋看了眼姐姐,又看了眼崔贤,叹了口气,然后开门离开。


白道卿听见关门声后开口:“我是不会再投资了。”


崔贤好像早就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样,听到这句话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我以为你会公私分明,你应该知道这笔钱不止对我有影响。”


白道卿苦笑,接着说:“现在你能明白自己一个人背负这么多的感觉了吧,从首尔到釜山,这样的天气,这种痛苦,你能体会到吧。”


“可是,”白道卿一顿,眼神变得黯淡无光,“我弟弟,他还是来找你了。”


崔贤叹了口气,说:“你明明知道,白道勋来不来,这个问题都与他无关。”


“你永远不会理解这种依靠的重要性。”白道卿垂下眼眸,淡淡地说。


“我理解过,也体会过。”崔贤语气很坚定,“而这些都是因为你。”


白道卿看了崔贤一眼,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东西,崔贤琢磨不透。


“你知道吗,我是真的想和你结婚的,我甚至给道勋说过,就算你不爱我也无所谓。”白道卿依旧是毫无感情的语调。


崔贤看着她的脸,不说话。


“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一直在你身边,可是……呵……偏偏那个人是我弟弟。”白道卿说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我以为我喜欢你。”崔贤开口,“可是遇到白道勋之后,我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只是亲情,像是姐弟那样的感情。”


白道卿摆摆手,示意崔贤不要再说什么,然后说:“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崔贤沉默了一会,末了,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白道卿的眼泪在崔贤关门的一瞬间夺眶而出。


她曾经极力想抓住的,极力想保护的,在顷刻间都土崩瓦解,剩她孤身一人,独影自怜。





崔贤走出办公室,又向前走了几步,看见白道勋站在拐角处的路灯下,背对着他抽烟。烟雾混着飘下来的雨滴,把白道勋衬得很模糊。


他第一次看见白道勋抽烟。


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在这样一个瞬间,在崔贤看来如此陌生。


崔贤突然觉得,自己与白道勋这遥遥几步的距离,中间横亘了太多东西。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谈恋爱,安安静静地过好每一天,却发现这简直是奢求。并不因为他是明星,而是因为爱上的那个人是白道勋。


那个放不开亲情也放不开自己的白道勋。


一天没有吃饭,崔贤只觉得整个身体都隐隐作痛。看到这样的白道勋,他甚至觉得呼吸都在痛。


“白……”刚想开口叫他,手机却突兀地响起来。


“崔贤哥,你快回来吧……公司都炸开锅了。”电话那头是助理焦急的声音。


崔贤刚想回应,却忽然感觉整个人都在下沉,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连手都没有了拿手机的力气,身体如同空气一样虚无。


白道勋听见铃声转过身,看见崔贤一个人听电话,眉头紧皱。


下一秒,崔贤整个人一晃,然后直直地倒下去。


白道勋看见那个倒下的身影,只觉得整个世界忽然塌陷,黑暗无边,心脏被巨大的力量揉捏。


他扔掉烟冲过去,把崔贤抱在怀里,急急地唤着他的名字。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越下越大的雨,还有崔贤越来越冰冷的脸颊。


白道勋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也如同被抽离了一样毫无力气。他用外套挡住飘落在崔贤脸上和身上的雨,然后双手颤抖地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白道勋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每一分钟都那么长那么长,长到看不见周围灰暗的一切。


他用温热的大手捧着崔贤的脸,看着紧闭双眼的他,哑口无言。


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白道勋在听见救护车鸣笛的那一刻,也晕倒在崔贤身旁。





白道卿在办公室里听见越来越近的的救护车声,心里一惊,急忙起身查看。


刚开门,就看见了在雨中倒地的两个身影。


白道卿愣了一下,然后就感觉无边的疼痛蔓延了全身。





医护人员把白道勋和崔贤抬上车,白道卿跟着上了车,然后救护车重新鸣笛扬长而去。


办公室的周围一片宁静,崔贤的车停在那,承受着越来越大的雨。


黑暗,寂静,好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一个普通的雨夜,但一切又都不再是从前的样子。





白道勋躺在病床上睁开眼,先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然后又看到了头顶上的点滴。


他想抬起身子,却发现浑身依旧是没有力气。


然后他就看到了趴在他床边正在熟睡的白道卿。


白道勋眼神一闪,才发现自己是在单独的病房里,空宽的大房间悄无声息。


满脑满心都是那个脆弱的爱人,白道勋心急如焚。自己现在不知道他在哪,怎么样了,干坐在病床上无计可施。


白道卿没有熟睡,听见动静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面色苍白无比憔悴的弟弟,看着他脸上隐忍着压抑着的焦急和悲伤,心脏紧紧地一皱。


“道勋,有没有不舒服?”白道卿定了定神,开口问。


白道勋定定地盯着输着药液的手,只觉得整只手都冰凉没有温度,然后开口:“我怎么了?”


“急性胃炎,加上最近过度疲劳。”


白道勋依旧面无表情,因为他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病情,他只想知道牵挂的那个人现在在哪,怎么样。


白道卿看着表情复杂的弟弟,似乎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于是又淡淡地开口:“崔贤没事,只是过度疲劳,他走了。”


白道勋听到这句话,紧皱的眉头一松,然后又紧紧皱起来。

那个人没事,这样便可以放心一点,可是……他去了哪里呢?为什么不来看自己?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你先检查完进病房的,我办完手续以后,就找不到他了,医生只是说,他紧急转院了,具体去哪他也不知道,说是公司派车来把他接走了。”白道卿接着说。


白道勋的心一点点下沉,叹了口气,无力地闭上眼睛重新躺下。


这种无关于爱情的鸿沟,直直地横亘在白道勋心中,让他呼吸困难,手脚麻痹。


想去找他,却不知道他在哪,白道勋极力压制那颗悸动不安患得患失的心。


末了他用微凉地扎着针的手默默地摸索到白道卿的手,然后紧紧握住。


白道卿感觉自己的心被敲击了一下,看着面无表情的弟弟,只是不住地叹气。


“姐姐,谢谢你……”白道勋的声音非常虚弱,手也没有力量,可是语气非常坚定。


白道卿低下头,看见弟弟手上那道刚刚开始恢复的伤疤,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抚摸。


“道勋,到底是你错了,还是姐姐错了呢……”白道卿鼻子一酸,哽咽着说。


“姐,你说过的,亲情和爱情,永远不能相提并论。”


白道卿叹了口气,摸了摸弟弟的头,不再说话。


到了最后,天枰还是倾向了弟弟这边。


放不下爱情,也放不下亲情,进退两难的白道卿,最终还是选择了躲回家这个永远的避难所。


“能不能别怪他?”白道勋转过头看着姐姐,眼神很复杂。


白道卿沉默了一会,说:“不管怎样,我不能再投资了。”


白道勋转回头望着窗外,不再说话。





白道卿走出医院,下了一场雨之后的釜山阳光灿烂,暖暖地打在她身上。


她看了看手机,正是上午的好时光,连续阴暗了那么多天的心情,也终是有些放晴。


白道卿回了釜山的办公室,给白昌鹤打了电话。


“爸。”白道卿刚一开口,就听见白昌鹤在电话那头怒火中烧的声音。


“道卿,你知道你弟弟在哪吗?昨天突然离开公司就再也没有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整个市场部现在乱成一锅粥,两个大CASE都快要中断了!高层一个个都开始发脾气!这个孩子,唉!”白昌鹤的嗓音很大,震得白道卿的耳膜问问作响。


“爸,你别着急,道勋在釜山的医院。”白道卿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声音。


“什么?进了医院?出了什么事?”白昌鹤听到儿子住院的消息更加着急。


“您不用担心,还是老毛病,估计最近工作压力太大,身体承受不住了,您让他休息几天吧,到时候我会送他回去。”


白昌鹤沉默了一会,开口说:“好吧。”说罢就挂了电话。


白道卿叹了口气,收起了手机。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向四周望望,看见了停在门口的崔贤的车,心里觉得疑惑。


崔贤……到底去哪了呢?





这边,白昌鹤挂断电话,眉头久久没有放松。


已是他给崔贤下通牒的最后一天,崔贤却迟迟没有动静。


能收到什么样的答复呢?白昌鹤心里没有底,他知道崔贤的性格,但是心中仍是有几分顽固地自信。


崔贤,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有什么在不受控制地愈演愈烈。


这一场关乎你我爱情的劫数,何时能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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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5 21:13: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如果分开也是爱(一)


白道勋在医院昏睡了一天,然后在黄昏时刻无力地醒来。


他已三天没有见到崔贤,整个世界已昏暗了三天。


电话永远是关机状态,人也不知道在哪,公司的电话也是一直盲音,报纸上,杂志上,电视上没有任何有关崔贤的报道。


他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白道勋的世界。


没有人知道他在哪,没有人能帮助白道勋找到他。


白道勋的胃仍旧在隐隐作痛,这几天他没有一点胃口,姐姐经常带好喝的汤来看他,但一直等到汤变得冰凉他都不愿意喝一口,一切的一切,随着崔贤的离开,变得索然无味,变得灰暗无比再没有色彩。


那么深爱的一个人,就这样突然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一个借口或是理由,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掉,连背影都没有留下来。


白道勋觉得累极了,身体的病痛折磨地他不成样子,心灵上的痛苦和空虚让他苦苦地陷在里面无法自拔。


白道勋看向窗外,晚霞已经一点点地映下来,他又不禁想到了那个雨夜在他怀里的昏过去的崔贤,紧闭双眼,唇色黯淡,那么引人注目的一张面孔如同蒙上了一层雾,让白道勋陷入巨大的恐慌。


白道勋叹气,自己终究还是没能保护他,只能在他受过伤之后再无力地抱住他,安慰他,给他力量。


可是受过伤之后的崔贤,还听得到他的话吗,还能感受到他的安慰吗?


白道勋不知道。也正是因为空白的答案,白道勋才越来越恐慌。


他相信,崔贤是爱自己的,可是他不知道,崔贤是不是真的需要他。


是需要的吧。白道勋无数次地在内心深处这样安慰自己。


眼神一晃,白道勋瞄到了窗帘下的玻璃碎片,那是住院第一天的晚上,真正地确认崔贤从自己身边失踪后,留下的。


几乎癫狂一般,大喊大叫,摔碎了身边所有的东西,拔掉了营养针,就想着那么冲进夜色里,把那个人找回来,让他一刻也不停地待在自己身边。


姐姐白道卿紧紧地抱住自己,泪水沾湿了自己的衣袖,只记得姐姐轻声地安慰,安慰自己说他一定会回来。


白道勋的心痛到无以复加,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二十几年顺利精彩的生活在遇到那个人之后乱作一团,自己和姐姐因此有了隔阂,姐姐却又不在意般地照常安慰着自己。


那明明是姐姐的爱人,姐姐给了自己,自己却又保护不了。


白道勋很绝望,无力感就快让他覆灭。





五天后。


白道勋出院到了首尔,直接回到公司上班。


白昌鹤在他回来的第一时间把他叫进了会长室。


“道勋,好些了吗?”白昌鹤依旧是稀松平常的语气。


“嗯,没事了。”白道勋淡然地回答,没有一点起伏,此时的他如同一具空壳一般机械地动作。


“没事就好,你今天回家休息,明天我有个大CASE给你。”白昌鹤感觉到了儿子的冷漠和疏离,装作没在意般接着说。


“什么CASE?”白道勋感受到了父亲语气里的严肃和认真,便追问下去。


“我决定收购MINE。刚刚收到内部消息,MINE公司里的高层现在乱成一团,投资也是没有按时到账,现在所有的电视台和媒体都不敢再冒然邀请MINE公司的艺人,之前形成的体系快要崩溃。今天他们的股价下跌地很惨,我想没过多久就该申请破产保护了。不如趁这个机会收购了他们,要知道,现在娱乐业可是很被看好的。”白昌鹤的语气依旧平淡。


白昌鹤的话像是一块巨石压在白道勋心头,一下子激起了千层浪。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末了,他幽幽地开口:“您这个决定……是认真的吗?”


“道勋,我从来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开玩笑,我之所以把这个CASE交给你,一是想锻炼你,二是因为我们集团从来没有涉猎过这个领域,交给你我最放心。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白昌鹤眼神随着儿子不断颤抖的身躯而愈加寒冷。

“爸……那可是MINE啊……你要知道……崔贤……”


“你不用担心。”白昌鹤没等白道勋说完便开口,“坦白说,这个内部消息,就是崔贤告诉我的,我已经跟你姐姐确认过,她也说不会再投资。”


白道勋只觉得大脑轰地一下炸开,变得一片空白,父亲的话犹如响雷在他耳边炸开,此刻白道勋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嗡嗡作响,而他找不到解脱的出口。他不明白崔贤为什么这样做,如果他的努力到头来就是为了让崔贤的公司倒闭,中断演艺事业,他宁可自己从来就没有拼命地向上爬过。他不明白,那个因为白道卿不投资而担心影响其他艺人的崔贤,那个那么热爱舞台的崔贤,为什么要将自己推向悬崖不留退路。


他心中一片恐慌,此时此刻他竟然不由自主地认为崔贤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自己的一切,不在意自己的关心,不在意自己的保护,任何事依旧是我行我素不顾后果,甚至,就连离开都这样不声不响。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会长室,把一切都抛在脑后,他现在只想找到崔贤,不顾一切抱住他,问他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问他为什么这么草率地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可是每当心痛的时候,心底那种叫“相信”的感觉,也会跟着叫嚣。


找不到的那个你,我是该相信,还是该……?





白昌鹤望着白道勋跑开后紧闭的门,叹了口气,从抽屉中拿出一封信。


这封信没有寄信地址,但是白昌鹤知道是崔贤寄给他的,就在他快要等待不了崔贤答复的最后一刻,这封信改变了之前的一切。


信里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告诉白昌鹤MINE公司现在正在经历大危机,估计是难以再翻身,如果现在收购重新管理,白鹤集团必将在娱乐业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后面还缀着一系列内部资料。


在这封信的最后,是这么说的:“如果用这么多,换一个白道勋,够不够?”这句话是手写的,白昌鹤上网搜索了崔贤原来写过的字,证明这句话就是崔贤自己写的,这也是白昌鹤确定这封信来自崔贤的原因。


而末尾的这句疑问句,显然是在等待白昌鹤的答复。


白昌鹤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他以为崔贤不会那么轻易妥协,但是崔贤这样做了,他以为这种妥协很顺利,但崔贤却又颠覆了自己的幻想。


看来,崔贤和儿子之间的问题,亦或是崔贤和自己之间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





白道卿接到父亲的电话时,正站在釜山办公室的门口对着崔贤留下的车出神。


听到父亲的疑问,白道卿也是心中一惊,想不到自己才撤资不到半月,MINE公司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回办公室翻了翻报纸,搜索了网页,果然没什么关于MINE公司的爆炸性新闻,这证明崔贤所说的就是内部消息。


当然她最惊讶地,便是这个消息是崔贤自己告诉父亲的。她没有半点怀疑,因为她知道父亲在这种商业问题上从来不开玩笑。


她只是疑惑崔贤为什么会这样做。


于是她试着给崔贤拨了电话,电话那头依旧是关机状态。


白道卿叹了一口气,她此时也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崔贤为何会做到这种地步。





想到在医院哄闹的弟弟,又想到现在令人匪夷所思的崔贤,白道卿只觉得神经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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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如果分开也是爱(二)


白道卿正思索着,手机突然响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犹豫半天,白道卿还是接起来,“我是白道卿。”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白道勋日思夜想的崔贤。


“你在哪?”白道卿心头一震。


“在我的车里,你的办公室门口。”崔贤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起伏。


“……”白道卿一阵惊异,还是立马挂了电话起身出去。


坐进车里,白道卿看到了失踪那么多天的崔贤,他戴着帽子和墨镜,没有化妆。


“这么多天你去哪了?那天接走你的人,不是你们公司的吧?”白道卿目视前方,缓缓地说出自己的疑问。


“是我公司的。”崔贤的声音没有温度。


“崔贤,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给我父亲透露内部消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从来不这样的,这次为什么……”


“你父亲,早就知道了我们的事。”崔贤并没有因为白道卿的突然起伏而受影响,打断了她的话,依旧不急不慢的说。


“你说什么?”白道卿一脸惊异。


“你父亲知道我和白道勋的事,这样算来,也很久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白道勋?”


“因为白道勋很累。”崔贤幽幽地说。


白道卿哑然失笑,显然她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崔贤,亦或是崔贤和自己弟弟之间的感情。


“你还记得你突然离开公司的那天吗,就是新歌的小样出来的那天。”


“嗯,我记得,那天……不就是真相大白的那天吗。”白道卿苦笑。


“那天,你父亲就找我了。他一直跟踪我和白道勋,拍了很多照片,他拿照片威胁我,逼我和你订婚,否则就要把事情曝光。”


“可是你父亲错了,他以为我会害怕,以为我会乖乖听话,可是道卿姐”崔贤突然转过头,摘下墨镜,定定地看着白道卿,“从我爱上白道勋的那个瞬间,我就做好了被伤害被威胁的准备,只要不是他给的,我都可以忍受。”


白道卿看着崔贤的眼睛,眼底有浓浓的哀伤,但是眼神坚定不已。


崔贤沉默了一会,转回头,接着说:“白道勋为我做了很多,在我看见的或是看不见的地方。”


“他放弃自由的生活,走进他不感兴趣的商业圈从头起步,因为我的工作忙,他便时时刻刻迁就我,即使他的生活规律被打乱。”


“如果我说要来电话,他宁愿熬夜也要等我电话。”


“他说要保护我,不让我有在悬崖边走的感觉,便拼命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这些他从来不说,但是我能感受得到。”


“你说过,这些你也能给我,我也相信你能给我,可是,感觉是不一样的,看着你做这些,我觉得很温暖,可是如果是白道勋,我会心疼,我会自责,为什么自己要让他那么辛苦,明明自己也可以。”


“因为白道勋,之前我所认为的一切可以,都变成了不可以。”


“我必须为他做点什么,我也可以保护他。”崔贤说完这最后一句,嘴角勾起一抹笑。


白道卿从来没有见过崔贤这样的笑容,就像是在万劫不复的境地里看到希望一样,没有苦涩,只有安心。她听崔贤说了那么多,心中百感交集。原来弟弟和崔贤,比她想象的,还要亲密,还要有更多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尽管两人不常常见面,但是就在这种若即若离间确定了一种永恒,亦或是,令人安心无比的永远。

“那你……何必做到出卖公司这份上……”白道卿觉得这句话很难开口,“出卖”这二字太伤人,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到能替换的词。


崔贤听出白道卿话语里的纠结,微微一笑,接着说:“我必须这么做。”


“如果不这么做,我和白道勋的事迟早会曝光,我不想扯上他。”


“可是……你的演艺事业就这么中断了啊,而且,MINE里的人,不会来找你吗……”白道卿显然还是不能理解崔贤的做法。


“我还有很多歌可以唱,但是我只有一个白道勋能爱。”


崔贤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睁得很大,闪烁着微光,平视前方,带着微笑。


“我弟弟有这么好吗?你就这么爱他,不计后果?”白道卿追问。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就像别的男人爱女人一样,我只爱白道勋,因为他是白道勋而已。”


白道卿就是在听到这句话看到此时这样一个崔贤后,才真正服了输,很久之前,她也是这样问过自己的弟弟,两人的回答竟然如此契合。


“其实,我父亲没有那么难以对抗,我可以……”


“这件事,只能靠我们。”崔贤打断白道卿的话。


白道卿不再说话。


“他还好吗?”沉默了一会,崔贤突然问。


白道卿叹了一口气,说:“你要听哪个版本的?”


见崔贤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白道卿苦笑一下说:“安慰版的,他很好;现实版的,他很不好。”


崔贤眉头皱了一下,问:“有多不好?”


“知道你失踪的第二天,就在病房里闹了一通,能砸的全砸了,大喊大叫的,然后又突然安静下来,从出院到现在都是这样,装作无事其实很萎靡不振。他现在也应该听说这个事情了,估计想满世界找你。”白道卿说的很轻,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是崔贤知道,她的心和自己一样难受。


“对不起,我没办法。”崔贤低了低头说。


“你做了很多了,多到我无法想象。”白道卿看着崔贤笑笑。


“我做的这些,远不及他所做的,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我们只是在爱彼此。”崔贤说。


“如果他不理解你怎么办?”白道卿依旧是忧心忡忡。


“即使分开,也还是会爱吧,而且我相信他,白道勋最让我爱的,就是他的固执。”崔贤说完,不再说话。


“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们幸福,不要让我的成全落空。”白道卿看着崔贤认真地说。


“谢谢你,道卿姐。”崔贤转过身子,别扭地拥抱了一下白道卿,“你也一定会找到真正的那个他。”


白道卿笑笑,又想到什么似的,说:“你现在住哪?过两天新闻爆出来,你家会被围堵吧,你一个人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这段时间我必须消失,我有我的原因,希望你理解我,而且……不要告诉白道勋,一定。”


“你俩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我只能说,相信我。”


白道卿哑然失笑:“白道勋如果知道你在做什么一定会发疯的。”说完这句话她又转念一想,崔贤的心情何不是如此呢,孤军奋战,为了两个人。


“所以……拜托了。”崔贤说。


釜山此时已是黄昏,白道卿下了车,看着崔贤开车离开。


“这两个人……真是。”白道卿摇摇头,叹了口气。





白道勋在办公室坐着,对着光亮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没有一点力气下手打出“MINE收购企划”这几个字。


脑海中不断闪现那个人的脸,耳边不断回放着父亲的话,白道勋觉得仅仅几天的时间,自己的世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甚至和自己最亲的那个人,都在做着让自己匪夷所思的事。


他找不到崔贤,也不敢打电话给姐姐,他生怕姐姐会平淡而冷漠地告诉自己那个可怕的答案。


只是,尽管在这样内心空洞无比的情况下,白道勋依然觉得,崔贤的离开以及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一定是有某种原因的,虽然不明真相,虽然还有些许伤人的怀疑,但是白道勋在想过这些后,突然没来由地有了一种安全感,或许自己爱的人,现在像自己一样,为爱而努力。


他在混沌中渐渐清醒,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他,然后做好该做的事,等他回来。





白道卿站在白道勋的办公室门口,隔着玻璃看着依旧在加班的弟弟,一会眉头紧锁,一会眼神空洞无力地发呆,四周一片灰暗,笔记本亮光映照的那张脸憔悴而苍白。


想到白天崔贤说的那些话,白道卿突然觉得,这两个人,虽然正在经历一种磨难,但终归是幸福的吧。因为知道对方就在那里等待自己,因为知道对方不会走。这样说来,他们此时此刻的分隔两地,也是一种爱吧。


暗自叹了口气,白道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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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5 21:14: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如果分开也是爱(三)

白鹤集团要收购MINE的消息,在白道卿见到崔贤的第二天便爆了出来。一时间,这一爆炸性消息轰动了整个首尔,各大媒体蜂拥而至,白鹤集团和MINE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白道勋从会议室走出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休息,头一次体会这种工作量的白道勋显然表现的很吃不消。他把昨天写的企划交给秘书YOYO,然后径直走进了休息室。
昨晚熬夜写的企划被公司的高层夸赞不已,白昌鹤也对儿子的表现非常满意,白道勋叹了口气,松了松领带,歪倒在沙发上。
整场会议让他疲惫不已,虽然面对的都是一张张满意的笑脸,但是他始终觉得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庞也在下面无声而又无奈地看着他。白道勋始终不知道这样做到底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也始终搞不清崔贤为什么这样做,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心情依旧是阴沉沉的。
如果现在,能见到那个人,就好了。不问他为什么,不问他怎么办,也不向他保证什么,只是轻轻地在他面前叹口气,紧紧地抱住他,感受到他在,就好了。
白道勋苦笑,从爱上崔贤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一切都让他措手不及,但是这一切却又让他无声无息地慢慢成长着。

白鹤集团的高层们个个面带笑容,显然收购案进行的很顺利,但是习惯捕风捉影的媒体却对这样的现状很不满意,他们转换视角,把镜头转向了MINE,因为他们发现MINE的代表人物崔贤已经很久都没有消息了,对于这次的事件崔贤也并没有出来表态。MINE对媒体这样的疑问感到尴尬不已,对外一律解释为崔贤正在国外休假暂时还不知道消息。
放下手中的报纸,崔贤面无表情地端起面前的咖啡小酌一口。报纸的头版上印着他的大幅照片,崔贤放下咖啡对着报纸上自己的照片出神。
首席助理BENSON走过来,看着沉默的崔贤,轻笑:“首尔那边,要炸开锅了。”
崔贤看着这个从出道以来一直辅佐自己的大哥,弯了弯嘴角,说:“哥你不生我气?”
BENSON看着崔贤,说:“如果生你的气,当初你和白道卿在一起的时候就该跟你翻脸了,再说,MINE公司的问题,你也不是不知道,有你在,被收购或是倒闭,只是时间问题,。”
崔贤一笑:“哥你果然是最懂我的。”
BENSON笑了笑,然后收起笑容,严肃地说:“不过,这件事你必须自己出面解决,一直待在这,也不是办法,你是公众人物,总要给外界一个交代。”
“我知道。”认真的语气。
“不过崔贤,这件事情已经爆出来,就回不了头了,你有没有打算过你的未来?”
崔贤叹了口气,说:“从我决定和白道勋在一起的时候,一切就已经不能回头了。”
BENSON看着这么多年从出道到现在自己一直辅佐的大明星,突然百感交集。当初自己从街边意外发现了这块璞玉,一路带着他成长,也陪他经历过被打磨时期的苦难,到现今,已经整整快要十年。现如今,因为一个深爱的人,他放弃了十年来的一切努力,这让BENSON为他感到很不甘。想当初听说崔贤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BENSON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极力劝阻崔贤不要误入歧途。但是自从在医院看见昏倒的两人那天,自己的态度也发生了深深的转变。
BENSON知道没什么,自己看到的,不过是即使昏倒也紧紧抓住爱人手的白道勋,自己听到的,不过是崔贤在半昏半醒之间对那个名字的呢喃。可是就是在这细微的动作中,在这平常的字里行间,BENSON能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感情倾注。
崔贤这些年走过什么样的路,BENSON是知道的,所以白道卿出现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拦过什么,他知道崔贤是个有分寸的人。
可是他没想到,崔贤也有乱了分寸的这一天,而就是这样一个乱了分寸的崔贤,让他明白了白道勋之于崔贤的重要。
“可是,白道勋那边,只是无情地继续收购计划而已吧,他都不考虑你的感受吗。”BENSON明白这种感情,但是一丝疑问和怨念还是存在的。
崔贤听了BENSON的话却突然笑开,BENSON疑惑地看着他,问:“你笑什么?”
“正因为他懂我,所以才继续收购计划啊。”崔贤不紧不慢地说。
BENSON哑然失笑,看着面前的大明星,突然觉得爱情真的能让一个人闪闪发光。

第二十一章 重逢既是未来

媒体们在MINE公司的门口驻守了三天,终于见到了久未谋面的重要人物崔贤。
崔贤不同于往日,他穿着西服,站在MINE的门口接受采访,表情极其严肃。
拿着话筒的记者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崔贤只觉得耳蜗深处嗡嗡作响。
“崔贤先生,公司面临被收购您有什么想法?”
“崔先生,以后的演艺事业会中断吗?”
“崔先生,MINE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还有您为什么失踪了这么多天?”
崔贤沉默地看着一个个满脸疑问的记者,刚想开口,就被一个声音打断:“崔贤先生,听白鹤集团的内部说这次MINE的内幕是你曝光的,却有此事?”
其他的记者一听到这样一个疑问,全都炸开锅地一拥而上,把原本的包围圈缩小到了最底线,抛弃了刚刚所有的疑问,全部把矛头指向崔贤。
崔贤的瞳孔蓦地放大,看着一张张带有讽刺的脸,脑海中想好的话全都无影无踪,他突然慌了神,他从没想过这样的情况,这个消息会曝光,会有人就这样生生地把这个事实摆在他面前,他应该怎么回答?
“这个……你是听谁说的?”崔贤定定神,故作镇定。
“难道是真的?”记者们看见崔贤恍惚不定的神情,心中的疑问已然揭开三分。
“……”崔贤突然觉得,自己完全失败了,本来就是放手一搏,却没想到原本应该隐瞒好的真相却这么快曝光在面前。自己想了那么多,终究没有想到退路。更加令他不安的是,他不知道记者们所说的白鹤集团内部到底是谁,他只知道,这件事只有白昌鹤和接手这个案子的白道勋知道。而白昌鹤已经向他保证不会泄露这个消息。
难道……真的是白道勋?
崔贤的眼眸蓦地收紧,心跳不断加快,他从没有这么害怕过,从没有这么不安过,因为他唯一的依靠,似乎正在慢慢推开他。
“崔贤先生,请您回答……”
“崔贤先生,这是真的吗……”
“崔贤先生,请您给我们一个解释……”
崔贤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世界在他眼里仿佛失去了色彩,他紧紧地握着双拳,两眼失神,只感觉周围的一切不停地向他叫嚣。
他突然想到他在寄给白昌鹤的信上写的那句话,整个人像被抽离了一样失去了力气。
难道……这次,又错了……
就这样……然后什么都没有了吗……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想极力挣脱人群,快点逃离。
“没有的事,我以白鹤集团的信誉担保。”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来。
周围嘈杂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全部安静下来,崔贤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对面,一时间失语。
记者们回头,看见白道勋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白道勋冷冷地扫了一眼面前的记者,径直走到崔贤面前,记者们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
崔贤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那么久不见,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崔贤心里觉得酸酸的,即使在做着有利于我们的事情,也终究是会让你受伤的吧。
白道勋看着把一切纠结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崔贤,心里既无奈又心疼。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对着记者说:“MINE和我们集团之间的问题与他无关,谢谢大家的关心,过两天会专门召开记者会的。”说罢牵起崔贤的手,在一片惊叹声和闪光灯声中离开。
崔贤回神,被白道勋的举动吓呆了,他极力想挣开被硬拉着的手,却被拽地更紧。
“呀,白道勋,你疯了吗!”崔贤只觉得背后记者们的镜头都在对准他俩,一层凉意涌上心头。
“呀,那么多记者呢,你到底要怎样!”崔贤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看着那个头也不回的背影。
白道勋感受到了爱人的极力反抗,拉着他拐进一个胡同,消失在某个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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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5 21:15:34 | 显示全部楼层
松开被白道勋抓的通红的手,崔贤喘着气,只是看着白道勋不说话。
白道勋也只是定定地看着爱人,看着他依旧是那副倔强的表情,只觉得于心不忍,眼神也渐渐柔下来。
“白道勋,你太倔强太冲动了,你刚刚那样,明天又是头条。”待呼吸渐稳,崔贤看着白道勋说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便转开视线不再看他。
“如果不是现在见到你,保不准我哪天又会做出什么。”白道勋的语调淡淡的,但在崔贤听来里面有太多的忧伤和无奈。
“对不起。”在失踪的那些日子里,崔贤无数次地想过,再见到白道勋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是要有条不紊地解释,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还是什么都不说,跟着白道勋的思路走……崔贤想了很多很多,是认真地开口,还是依旧是开玩笑的语气,连这些都想得很清楚。可是在真正见到白道勋的这一瞬间,在这样一个场景下,崔贤觉得心中所有的话都化作了浓浓的歉意。
白道勋叹了口气,看着低着头的崔贤,之前所有的怨气和疑问都通通抛到脑后,现在只有紧紧抱住他的冲动。
在看到电视直播的时候就已经坐不住了,驱车赶到MINE的门口,然后意外听见了那个不识相的记者的提问,看着那个被包围着的慌张的爱人,白道勋只觉得内心一紧,只想拉着他的手离开,只想给他保护,不在乎周围的一切。
“……这么多天,你躲到哪里去了……”白道勋重新对上崔贤的眼睛,问。
“一直在釜山。”乖巧地回答。
“……”白道勋以为,一旦和崔贤见了面,自己心中所压抑的所有感情,都会逼迫自己对崔贤狂轰滥炸,即使于心不忍,但毕竟是事关崔贤前途的大事,白道勋不可能让自己像现在这样一直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可是一见到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心中所压抑的所有感情,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连一句为什么都无力脱口,只想温柔地问他一句,这么多天,过得好吗。
所有的问题在你我二人之间便都不再是问题,所有你我二人在乎的回答和答案现在也变得一点都不重要。只要看到你安好地站在我面前,知道你什么都没有放弃,知道你在为我们努力,就足够了。
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你现在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便会紧紧抓住你的手,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白道勋带着崔贤绕过胡同里的小径,走到了MINE公司的后门,白道勋的车停在那里。
两人坐进车里,崔贤看着许久未见的爱人,嘴角不经意地弯起。
“白道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声音里不再有阴霾,明快而活泼。
“电视上都闹翻天了,所有人都等着看你的笑话。”白道勋无奈地看着活泼的爱人。
“我不知道……那个记者为什么会这么问。”崔贤的声音弱下来。
“很明显,我们集团出了内鬼,这次说出你来是小事,下次说不定会透露商业机密。”白道勋的声音严肃起来,“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不容置疑的声音。
崔贤笑开:“呀,我又不是你爸爸,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白道勋转过头,依旧是认真的表情:“我不能容忍有人做出伤害你的事。”
崔贤愣了一下,接着唇角一弯,在白道勋脸上印下一个吻,然后耳语:“我真的好想你……”
白道勋转过头,欺压上爱人柔软的唇,毫不犹豫地掠夺他的香气。
一吻过后,白道勋看着崔贤的脸,说:“绝对……绝对不要再自己行动了……拜托。”
崔贤笑笑,点点头。
一切都融化在无声地怀抱里。

尽管前方的浓雾依旧没有驱散,我们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这迷阵,但是你的重新到来,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支持。
绝对不要再单独行动,绝对不要再松开我的手自己去面对一切,我需要的,只是一个你,一个在我身边的你而已。就算没有任何力量,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支持。

第二十二章 迷途

崔贤和白道勋坐在车里,即使有着重逢之后的欣喜,但是二人知道,今天过后,一切又会不一样。
“明天,一定又是头条。”崔贤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轻松,所以在重复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多了几分不安。
“别担心,有我在。”白道勋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些问题,也不是没有不安,只是在不安的爱人面前,他更需要的是冷静和沉着。
“你要怎么和你父亲解释?”崔贤回过头,看着白道勋,一脸严肃。
“那你呢?这对你来说,是负面新闻吧。”白道勋对上崔贤的眼眸,故作轻松地说。
“我……从我把内部消息告诉你父亲开始,这些,都没有那么在意了。”崔贤转回头叹了一口气说。
白道勋看着崔贤的侧脸,只是看着这个人,在此刻也让他觉得无比心酸。这件事一被崔贤自己提出来,白道勋就觉得止不住地心疼和自责。
“为什么……要这样做……”白道勋轻轻开口。
“你父亲,知道我们的事。”崔贤故作镇静地说出这段话,心中却无比忐忑,这个秘密,终于还是要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自己想独自承受的那些,现在也不得不一起摊开来摆在白道勋面前。
“什么?”白道勋极其惊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崔贤,半天没有再说话,显然对这个消息他需要足够的消化时间。
“事实上,除了你姐姐,你父亲也知道我们的事,而且……相对于你姐姐来说,你父亲知道的更早。”崔贤压抑着隐隐不安的心,试图把话说得让此时震惊的白道勋更好理解。
白道勋听了崔贤的话,默不作声,一会又突然开口:“所以……我父亲威胁你了,是吗。”
“不要怪他,他是为你好。”崔贤只说了这么一句。
白道勋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神变得冷漠,他心中一团无名火在燃烧,他怪崔贤这种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他怪崔贤让自己蒙在鼓里那么久,他怪崔贤出了事没有先想到他而是自己承担。
可是,他怪不起来。
因为知道崔贤比他放弃了更多,因为知道崔贤一个人面对这些的时候有多辛苦。
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突然,白道勋抬起双臂,狠狠地打在方向盘上。
崔贤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强忍怒气的白道勋,想开口说点什么安慰他,又觉得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他。于是默默伸出手,覆上紧紧的抓着方向盘的白道勋的手,把自己的温度传给他。
白道勋看着那只手,叹了口气。
“为什么……”白道勋突然开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件事并不是多一个人知道就可以解决的,不是吗。”崔贤淡淡地说。
“你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我,出了什么事都是自己承担,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无能吗?”白道勋打断崔贤的话,急促的语气透漏了他的不满。
“白道勋,你真的这么想吗?”崔贤没想到白道勋会这么说,白道勋的突然转变让他的语气也迅速冷下来。
白道勋闭上眼睛,他心中始终有一丝不忍,但是更多的是不解和埋怨。
自己所能给的保护……就那么卑微吗……
“白道勋,你把我当女人看吗,你所说的那些保护,就是这样吗?”崔贤声音冷冷的,再也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很显然,他虽然知道白道勋会因为这个而生气,但是没想到白道勋会说出这样的话,崔贤觉得自己之于白道勋的感情被他轻视了,委屈加上那么一点点无辜,崔贤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失败和不被理解过。
他不想解释什么,他以为白道勋都懂,白道勋也是一样,他不想怪崔贤什么,可是他也希望崔贤能明白自己的心。
只是这两个人都太要强太在意对方,浓烈的感情反而在他们两人之前开始起了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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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5 21: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呀……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崔贤见白道勋沉默着一言不发,索性丢给他这句话后,开了车门下车离开。
白道勋坐在车上,看着崔贤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要怎么做才合适。他头一次感受到,自己和崔贤感情之间的无奈,还有难以解开的误会和隔阂。
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才能不伤害你、不伤害我们?
白道勋无力地闭上眼睛,止不住地叹气。

第二天。
白鹤集团会长室。
白昌鹤怒不可赦地把手中的报纸摔在桌子上,报纸上的头版人物正是崔贤和自己的儿子白道勋,而各种醒目的字体也似乎正在展示着记者们对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的猜测。
他强忍怒气,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的儿子,冷冷地开口:“我希望,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说着把报纸推到白道勋面前。
白道勋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报纸,然后对上父亲的眼神:“您不都知道吗。”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什么?”白昌鹤听到儿子这样的答复,更加生气,“白道勋,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吧。”
“我很清楚,我爱崔贤。”白道勋依旧是冷漠的声音。
“哼,你知道什么是爱吗?”白昌鹤冷笑一声。
“白道勋,你被崔贤下了迷药吗!”白昌鹤一下子站起来,怒吼道,“这种事,对你有什么好处?两个男人之前谈什么爱!真是可笑至极,我不想再跟你多说什么,总之,这件事你不整理清楚,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白道勋没说话,只是看着父亲,眼神变得越发冷漠和坚定,双手暗自握成了拳,站着不动。
“爸,你说我不懂事,那么,威胁崔贤这样幼稚的事,你又怎么能做得出来。”定了定神,白道勋低着头,淡淡地开口。
“哈,白道勋,你这样做值得吗?崔贤他能给你什么?你为了他,先是和你姐姐吵架,又跑过来批评我的不是,白道勋,我对你真的很失望。”白昌鹤的语调放缓,但依旧是威严的声音。
白道勋听了白昌鹤的话,自嘲地笑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出会长室,重重地甩上门,在门关上的一刹那,无力地靠在上面。
“你让我很失望。”同样的一句话,在一天之内两次重重敲击自己的心脏,一次来自于爱人,一词来自于父亲,比起父亲的,爱人的语气让白道勋感到心痛和绝望,而比起爱人的,父亲的态度更让他觉得前方一片迷途,踏一步就会粉身碎骨。
白道勋感觉眼眶有些湿,使劲吸了吸鼻子,无力地蹲靠在门边。这么长的时间,他的所有努力,付出的所有心血和力气,都好像在这一刻被消失殆尽,两方不同的压力夹击着他,让他进退两难,而且这一次,自己都没有力气重新找回那份属于自己的安慰。
白道勋绝望地闭上眼睛,一切,就这样让它结束掉吗?自己和崔贤怎么办?集团怎么办?崔贤的未来又该怎么办?
“后悔吗?”白道勋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了姐姐白道卿的声音。
听到声音,白道勋睁开眼,抬起头,看见姐姐站在他旁边,低头看着他,面无表情。

“我问你,后悔吗?”白道卿见白道勋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便重复了一遍问题。
“什么……”白道勋弱弱地回答,视线别开姐姐的脸。
“和崔贤在一起,后悔吗?”白道卿接着说,“问题,比你想象的要多吧,就像现在这样,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后悔吗?”
“不会。”白道勋声音依旧是弱弱地,但是这两个字回答地斩钉截铁。
“不后悔的话,就站起来,一件事一件事去解决,你以为时间多到允许你一个人在这伤神吗?”白道卿的声音冷冷的,不容置疑的语调。
“起来,跟我来。”说着白道卿便转头离开。
白道勋看着姐姐的背影,站起身,叹了口气,随着她的方向走去。

白道勋和白道卿走到白鹤集团的门口,两个人一同坐进了白道卿的车里。
白道卿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几包中药递给白道勋。
见白道勋疑惑地看着自己,白道卿皱了皱眉,开口:“拿着,崔贤让我给你的。”
听到这个名字,白道勋止不住地一颤。
白道卿看见弟弟的表现,叹了一口气,埋怨般地说:“他昨天来找我,让我来劝你,你们两个,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白道勋看着姐姐,不说话。
“道勋啊,何必要这样呢,把自己为对方做的一切摊开不好吗,现在的情况,你们希望两败俱伤吗?”
“姐姐,是站在你这边的,所以拜托你,不要放弃好吗,去争取一切你想要的。”
“崔贤,前几天找过我。”
“他说你为他做了很多,他不想一味地让你保护,他也想保护你。”
“他说,歌还有很多可以唱,但是,能爱的只有你一个。”
“崔贤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你知道他牺牲多少吗,你怎么可以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道勋啊,不是姐姐向着你,也不是姐姐为了崔贤说好话,你们,走到一起本来就很难,再有这么多误会,以后怎么办?不要躲了,勇敢地承担吧,你们,必须强大到足以对抗外界的压力,才可以有明天,必须默契到不用我再做和事佬也能解开误会的程度,才能一起努力啊。”

白道勋奔跑着,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而他的心,早已回归到那个人身上。
他一刻不停地顺着崔贤家的方向跑着,想早一点见到他,见到那个自己伤害了无数次的他。
自己怎么会愚笨到这种程度,被爱恨纠结了大脑,连这种深爱都不能再分辨清楚。
我的贤儿,对不起,我错了,一切都是我不好。
所以,一定要等我,一定要亲口听我道歉,一定要狠狠地埋怨我,一定不要轻易地原谅我,让我补偿你,补偿你失去的一切。
我的爱,一定要等我。

白道勋绕过后门,跑到崔贤家楼下,暂停下脚步舒缓气息。
然而就在抬头的一瞬间,他看到几个混混模样的人从崔贤住的楼层的门洞口出来,接应他们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
那名男子侧着身从车里拿出几个信封,交给混混,看着混混走远,转身上了车。
就在他上车的一瞬间,白道勋看清了他的脸,是原来在MINE见过的一个高层,专门负责协调崔贤的工作。
白道勋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停顿一下,然后突然变了脸色,跑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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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逆爱

白道勋紧皱着眉急匆匆地进了大楼,跑到电梯那拍打按键,发现电梯不慌不忙地从半层楼处开始下降,管不了那么多,白道勋暗骂一声,转身跑上楼梯。
到达顶层崔贤家门口的白道勋已是精疲力尽,但是此刻他顾不上休息,确认不了崔贤的安全,心跳越来越快,不安全感从四面八方涌来。
白道勋弯下腰喘了口气,再一抬头,发现崔贤家的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
白道勋慌忙地用手扒开那道缝,进了崔贤家。
尽管心慌,但白道勋依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是他找遍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没有崔贤的影子。白道勋重新回到客厅,看着装饰架上爱人的照片,绝望地跌坐下来。
自己,又一次把它弄丢了。现在的白道勋,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怪罪谁,巨大的荒芜快要将他吞没,心脏因为复杂的感情而承受的疼痛已经吸干他身体里的所有水分。甚至,连眼泪都无影无踪。
白道勋眼神空洞地望着崔贤的照片,照片里的崔贤正在冲他笑,他突然想到他第一次见到崔贤时候那个妖娆的面庞和汹汹的气势,还有这一切强势下被掩饰的脆弱。他又想到第一次吃崔贤做的饭,简直是人间至极的美味。他还想到了他们在这个房子里的第一次温存和缠绵,汗水和欲望交织,浓烈的爱让两人沉醉。这个空旷的大房子里存着的一切有关他们两人的美好记忆,现在如放电影般一幕幕从白道勋眼前闪过。转瞬即逝的美好,原来是那么让人难以释怀。
白道勋不愿再回忆般地痛苦地闭上眼睛,脑海映出姐姐哭泣的面庞和父亲满是怒气和不解的表情,耳畔还在回响姐姐的控诉和父亲的责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白道勋抓狂般地怒吼。只是普普通通地相爱,只是普普通通的人,为什么要一次一次被逼着陷入这万劫不复的境地?
白道勋想不明白,也不愿再去想,他真的很累,累到连呼吸都痛。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 白道勋从意外地入睡中醒来,打了个冷战,首尔已经快要入冬,干枯的落叶是萧瑟秋季最后的主题。
“喂,道勋吗?”电话突然响起,白道勋接起,电话那头是白道卿沉着冷静的声音。
“姐……崔贤……我又找不到他了。”白道勋不等姐姐说话,便哑着嗓子说。
“……先回来吧,爸住院了。”白道卿深深地叹了口气说。

急诊室外。
白道勋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回想姐姐刚才所说的一切。
“MINE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毁约了,还说之前是因为被人陷害才会面临被收购的境地。听说现在已经抓到了始作俑者,还要告我们集团侵犯内部隐私。爸一下子遭遇这么大的事,又找不到你,心脏病复发了。”
“那始作俑者……是崔贤吗?”白道勋皱着眉哑哑地问。
“这个还不知道,可是道勋啊……你不觉得,这个事发生的前后,都太巧了吗?”白道卿看着弟弟,有些紧张地说。
“你是说……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白道勋眉心一跳,颤抖着问。
“道勋,不是姐姐怀疑崔贤,可是这件事……实在是……”弟弟的表现让白道卿很心疼,她最终是没有说下去。
白道勋暗自握了握拳,慢慢冷静下来,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姐姐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崔贤给了父亲内部资料,让父亲得以信心满满地收购MINE,等到收购案开始执行的时候,又重新毁约,让白鹤陷入危机……

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巧到让白道勋不敢往下想。
难道一切都是演戏?难道一直以来自己才是被戏弄被利用的那一个?白道勋拼命地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
崔贤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内心深处不断喃喃自语。
“崔贤给父亲的内部资料,在哪?”白道勋沉默了一会开口。
“除非父亲醒过来,不然没有人知道。”白道卿冷冷地说。
白道勋闭上眼思索了一会,然后睁开眼对白道卿说:“我去找崔贤,父亲有什么情况一定通知我。”
白道卿看着弟弟,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欲言又止,看着白道勋渐行渐远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几小时前。
白道卿在开车来找白道勋的路上,路过MINE的门口,出于习惯白道卿还是向里张望了一下,却意外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层正在同几个穿着花哨的年轻人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白道卿把车停在路边,坐在车里继续张望。她认识那个高层,是一年前新上位的,当时正值崔贤演艺事业的鼎盛时期,MINE的收益很好,这位高层经常到处炫耀自己的能力,并经常通过权力打压下级,是个自私又自利的人。
此刻这位高层的表情凝重又表露出些许狠毒,而旁边几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年轻人也是一脸地凶狠,白道卿只觉得事情不对,心中的担忧又添几分,地位显赫的高层这样公然地在MINE公司的前厅与不入流的社会青年交谈,想必崔贤告密的事情已经东窗事发,不再是秘密。
白道卿皱着眉,犹豫了一会,还是给崔贤拨了电话。
“崔贤是我……我看见MINE的高层找了几个小混混……你是不是有危险?”电话一接通,白道卿就急急忙忙地说。
“不要担心我。”电话那头崔贤的声音弱弱的,听起来好像是感冒了。
“呀,崔贤,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啊,白道勋很担心你……”白道卿听着崔贤的语气有些不对,心悬了起来。
“没关系,放心吧,中药给白道勋了吗?”崔贤像是笑了一下,故作轻松的语气。
“你……我正要去给。”白道卿哑然失笑,这个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白道勋。
“真的不用担心,道卿姐。”
“崔贤,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会帮你,不要一个人逞强了,白道勋真的很担心你。”白道卿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电话那头,无尽的沉默。
“崔贤,崔贤?”白道卿听着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声音更加焦急。
“……公司知道了我的事……而且,他们准备反过来起诉白鹤。”不一会,崔贤弱弱的声音又重新传来。
白道卿在震惊之余有些慌乱,连忙问:“什么?”
“他们已经确定资料是我透露的,现在要起诉白鹤侵犯公司的内部隐私。”
“那……你不能作证吗,你可以当证人啊。”
“我不能,道卿姐。”
白道卿更加慌乱:“为什么,你不作证的话,我们集团一定会被起诉的!崔贤,不说我了,白道勋也在白鹤里工作,何况这个案子是由他策划的……帮帮他,好吗?”
“道卿姐,不是我不帮他,也不是我不顾你的情分。这个资料是我秘密交给你父亲的,如果我出来作证,你父亲威胁我并且拿MINE作为交换条件的事一定会被曝光,我和白道卿的事也不会再被隐瞒。道卿姐,我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没办法回头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保住你父亲和白道勋的名誉,才是当务之急。”崔贤的声音很冷静,很显然这件事他早已经计划好。
“你是傻瓜吗!”白道卿听完便生气地问,“何必要自己都背下,一起解决不好吗,我和白道勋就是这样没用的人吗?”
“道卿姐……这些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吗?”崔贤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止不住地说。
“……”白道卿一时间有种被噎住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世界正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也从来没想到,崔贤会这样做,换句话说,崔贤会为了自己家这么做,而这所发生一切的原因,或许只有一个。
崔贤是爱惨了白道勋。
“唉……”白道卿深深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傻弟弟,居然还在为这么简单的事情钻牛角尖,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看来还真是有道理。
“那你要怎么办……”白道卿定了定神,依旧是担忧的语气。
“不要担心我,我会处理好,也不要觉得自责,这一切都是我的事,与你们无关。”
“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们,知道吗?”此时此刻白道卿觉得,崔贤和白道勋最相像的地方,便是执拗。什么事都要执拗地自己背下,什么事都执拗地不叫旁人插手,什么事都执拗地隐藏着不让彼此担忧。
这执拗反过来,便是爱,无与伦比的爱。
“道卿姐,不要告诉白道勋,拜托。”崔贤在挂断电话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依旧透露着一股执拗。
“……”白道卿心中波澜暗涌,放下电话,她重新向MINE门口所在的方向张望,却发现刚刚还在交谈的一群人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压抑下心中的不安去找了白道勋,本来已经下定决心隐瞒这件事的白道卿,却在看见颓废的弟弟时改了主意。
这两个傻瓜,以为这样就是爱,却还是终究不会去爱对方,彼此吞下的苦比爱要多得多。
还是告诉了白道勋,但是只是轻描淡写地暗示又明示地让两人揭开误会,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必要的误会只会让处境变得更加艰难。当然,白道卿甚至有点私心般地希望,白道勋可以看到现在的情况,可以明白崔贤的处境,可以与他并肩作战。
可是白道勋还是去晚了一步,当白道勋接起自己的电话,当自己听到白道勋那沙哑又绝望的声音,白道卿就知道,一切都没有朝着她想象中的方向发展。再加上父亲听闻这个消息后一时间难以接受而突发心脏病,现在坐在手术室外目送弟弟走远的白道卿流着泪,拼命地思索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也拼命地责怪自己到底还是没有能力守护住想守护住的。

想助力前行的爱,如今却逆行而来,造成了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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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5 21:18: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空白(一)
白道勋有一种错觉:崔贤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自己的世界里,因为费劲了力气,自己依旧找不到他,可是当这一种错觉出现的时候,自己身体里不断叫嚣的疼痛却又提醒着自己,崔贤出现过,只是自己把他弄丢了。
白道勋疲惫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不住地叹气。此时他已不是窝在小办公室的市场部经理,而是在曾经父亲所坐的座位上,听着手下的人一声一声叫自己“总裁”。因为这次的突发事件的打击太大加上积劳成疾,白昌鹤在突发心脏病的同时引起了其他并发症,手术结束后他依旧没有醒来,如此庞大的白鹤集团不能一日无主,在白道卿和一部分高层的极力坚持下,白道勋顶风上阵,接替父亲的职位,成为白鹤集团暂时的主人。
当然,这种特殊意义上的升职也给了白道勋极大的压力,在集团他还算是个新人,因此有不少人在背后说白道勋是沾了父亲的光,不过多久白鹤就要被他搞垮,但是也有不少支持白道勋的人特别是高层反驳说白道勋的悟性很高,从他这几个月的业绩都可以看出来白道勋在商业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但是要说这件事的最终促成人非白道卿莫属,白道卿虽然思想前卫开放,但也继承了父亲沉着冷静的一面。白家姐弟的能力让集团其他觊觎总裁职位的人望而却步。
白道勋一上任最先接下的任务便是解决白鹤集团与MINE的纠纷,但是这件事却让白道勋头疼不已也心疼不已,头疼的是尽管MINE咄咄逼人,但是始终不肯说出那个已经被发现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这让事情变得很难有进展,心疼的是MINE尽管再令人厌恶,毕竟是崔贤的老东家,官司一旦成为定局,崔贤势必受到影响,还有,崔贤到底是不是始作俑者,这件事是不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圈套,这些跟崔贤有关的事,让白道勋进退两难心疼不已。可是白道勋最心疼的,还是他和崔贤,他们的爱情,注定不能时时刻刻享受风平浪静,在这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重蹈覆辙下,他们究竟可不可以撑下去,白道勋不知道。
他甚至不想去想这些事,他现在只想知道崔贤在哪,只想见崔贤一面,哪怕是见不到他,也想知道他安不安全,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生病,……这一切的未知,让白道勋的心空白不已也恐慌不已。
白道勋从来都没想到过这种情况,爱情和事业都逼迫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是现在没有方向的他只能如在隧道中前行一样地向前摸索,甚至不敢低头,生怕错过每个有光亮的出口。
此时白道勋最担心的,还是那个始作俑者,如果他是崔贤,那就说明父亲之前对自己所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应该怎么办,如果他不是崔贤,父亲又为什么会那么说,自己又该怎么办,白道勋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牵扯着一抽一抽地疼。
他晃晃头收回思绪,尽管前方是一片未知,但是他仍旧希望自己能通过努力挽回点什么。还有两天便是MINE与白鹤集团的第一次开庭,尽管有律师在,在没有父亲这名驰骋商界的老将的情况下,白道勋也明白自己必须挑起重担,为白鹤集团争取更多的利益。

两天后。
白鹤集团与MINE官司的第一次开庭。
法庭外早已被媒体堵了个水泄不通,不光光是有名的两大公司的官司引人注目,更加有噱头的是传言白鹤集团的现任总裁白道勋和MINE的招牌歌手崔贤是一对同性恋人,更有消息称MINE的内部资料是崔贤透露给白鹤集团的。由于种种消息爆出后白道勋和崔贤两边都没有出来回应此事,因此这些是非因果便在外人眼中看来更加扑朔迷离也更加有看点。
离开庭还有半小时,载着白道勋的车首先停在了法院的门口,车子一停,各路记者便蜂拥而至,白道勋带上墨镜,打开车门,透过墨镜看是一片片暗色的闪光灯,耳边不断有各种疑问接踵而至,他抿了抿唇,表情严肃,一言不发地在保镖的簇拥下走进了法院的休息室。
白道勋站在窗边,透过休息室的暗色玻璃向楼下看去,刚刚遭遇冷遇的记者并没有减了兴致,而是依旧聚精会神地守住法院门口等待MINE的代表前来。白道勋心中很是空洞,他不知道今天自己能不能见到崔贤,或者说,那个许久未见的爱人,能不能有点单独相处的时间,能不能说一点无关这些事件的情话,能不能给他一个拥抱说一句对不起。
再多的猜测也只是猜测,没有谜底的答案才是让白道勋最心痛。他俯视窗外,看着无数的记者和赶来凑热闹的人群,又看了看映在暗色玻璃上的穿着西装的自己,突然觉得无比厌恶。如果白道勋不是白道勋,崔贤也不是崔贤,没有所谓的名誉和地位,只是普普通通的如同人海中尘埃一般的存在,自己和爱人是不是也不会这样。可是,白道勋生来就是白道勋,就像崔贤生来就是崔贤,他们注定要拥有常人不常拥有的,也同时在失去常人所不会失去的。
这一切,早已是定局。
楼下又传来一阵喧闹,想必是MINE的代表已经到了。白道勋看了看表,已经到了出庭的时间,他皱了皱眉,看也不看一眼地离开了窗户边,嘱咐了律师两句,便与律师一同离开。

两小时后。
随着MINE与白鹤集团的官司第一次开庭的结束,法庭外的记者停止休息,一个个在忙着做第一手的报道。
法庭里已空无一人,白道勋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被告席上,两眼空洞。
他经历了不同寻常的两个小时,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在法庭里度过的两个小时。在刚刚过去的两个小时里,白鹤方面的律师与MINE方面的律师唇枪舌战,各种证据下交叠着或紧张或胸有成竹的内心,简直就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残酷,冷漠,不留情面。
第一次开庭法官只是收集了双方的证据和理由,并没有什么结论,这让白道勋焦急的心有暂时的宽慰,但是随后这种宽慰便化作了更为强烈的担忧,因为MINE依旧没有透露始作俑者的身份,只是提供了边边角角不足以构成大威胁的证据,白道勋心里清楚,真正的腥风血雨还并没有来临。
只是在这些残酷的现实之外,白道勋的心依然被爱人牵动着,今天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依旧想见到他。可残酷的现实,也在白道勋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空白。


第二十四章 真相(一)

白道卿时隔半月再次见到弟弟白道勋,她站在会长室门口透过虚掩的门向里看,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
父亲迟迟没有醒来,加上各种事务缠身,搞得她已是精疲力尽。可是在见到弟弟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疲惫与弟弟相比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般,渺小地不值一提。
白道勋瘦到不能再瘦,唇边满是青色的胡渣,在父亲原来的位置上疲惫地坐着,甚至累到腰都直挺挺地僵在那里无力弯下。此刻的白道勋正在低头看着成山的文件,明天就是官司的第二次开庭,在开庭前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再加上受到这件事影响,股市动荡,白鹤集团的其他几笔大生意也处在风雨飘摇之中,这让原本就精疲力尽的白道勋承受了更加巨大的压力。白道勋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多久没有睡个好觉了。白道卿看着这个唯一的弟弟,忽然觉得他在一夜之间成长了很多,她又想到那个和弟弟一样执拗的崔贤,惨淡一笑,这次的事发突然,她根本无力抽身再去帮助什么,自己欠他们俩的太多太多,无力承还。
比起这种超负荷压力下所带来的疲惫,骨子里那种钻心的思念和疼痛却是在一点点抽离白道勋的筋骨,让他没有丝毫力气。他总是经常性地走神,两眼空洞,眼底没有感情却是深沉而难以捉摸的。他找不到崔贤,不知道崔贤是不是安全的,不知道崔贤是不是就是那个始作俑者,可是他始终没有怀疑过崔贤的爱,他此刻对自己唯一的安慰,就是确信崔贤也正和他一样饱受思念之苦,就差没有像小孩子一样掰着手指细数什么时候才可以见面。
绝望时的一点希望总是能给人无尽的动力。尽管是一个挑战,但是白道勋依然期待着明天,他期待着那个身影能够出现,能够让自己二话不说拼尽全力去保护。

第二天。法院门口。
同上次一样,法院门口依旧是被记者们堵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等待着新料的曝光,人们彼此心照不宣,上次只不过是简单的会面,激烈的交手还在后面。
白道勋已经在法庭外等候开庭,与上次相比,他毫无表情的面孔下多了几分淡定和从容,这份淡定和从容一直到开庭都没有消退的痕迹。

白道勋面无表情地坐在被告席上听着原告律师咄咄逼人地陈述:“众所周知,白鹤集团是商界顶级的大企业,在经济领域很有名望,可是白鹤集团单方面提出要收购MINE,这让我觉得很不解,白鹤集团的主要目标仍是生产业领域,以前也从没有出现过在别的领域大肆扩张的架势,白鹤集团突然提出要收购MINE,突然垂眸与一个生产业外的娱乐业公司,这让人不得不怀疑白鹤集团存在不正当行为和理由。”
坐在白道勋旁边的律师听完这段话立刻站起来反驳:“刚刚原告也说了,白鹤集团是商界顶级的大企业,这就足以证明它扩张的手腕有多强硬。作为一个顶级的大企业,目光肯定要放长远,也不乏要向新领域扩张,这对一个企业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娱乐业这几年在我国崛起迅速,白鹤集团其实早就发现了商机,只不过为了避免盲目扩张造成损失,才不得已谨言慎行。所以对方辩护律师所说的突然,只不过是在外人看来的表面现象,这一切都是有准备有计划的,不存在有不正当理由和行为之说。”
MINE的律师冷哼一声,接着说:“我确信我们公司内部的一名人员给了白鹤集团前任会长白昌鹤一份秘密文件,这文件里都是MINE内部的商业机密,只是我们在搜查证据时并没有找到,恰巧适逢这个时候白鹤集团的前任会长突发重病至今没有醒来,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白鹤集团蓄意隐藏证据,颠倒黑白是非。”
“原告律师简直是一派胡言!”白鹤集团的律师有些激动,“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前任会长秘密接收内部文件的事,希望原告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证据,并且,原告方拿白鹤集团前任会长白昌鹤重病的是作为理由胡乱猜测,这在人道主义方面首先就讲不通。有证据就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不要妄下结论!”
法官听了白鹤集团律师的话,也点点头说:“原告方请注意你们的言行,并且你们需要拿出合理的证据。”
还没等MINE的律师开口,他身边一直坐着的高层吴顺昌便站起来,白道勋一看,这个人正是那天在崔贤家门口出现过的人。
吴顺昌对法官说:“法官先生,我请求传召第三方证人,相信他会给这一切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道勋原本低垂的头瞬间抬起,空洞的眼神有了难以言喻的光泽,那个第三方证人,会是朝思暮想的他吗?白道勋的心一瞬间悬空,他暗自将双手交叠,紧紧握住。
法官听了高层的话,点了点头说:“传召第三方证人。”
下面听审席的人群有些骚动,所有人都在猜测MINE找到的那个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等了一会,法庭的大门终于打开,白道勋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随着脚步声慢慢逼近,他的心脏在剧烈颤抖。
骚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注目于同一个地方,白道勋睁开眼,目光定格。
下一秒,他只觉得心脏在胸腔中炸裂开来。那个在法庭中央站着的人,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他最亲爱的姐姐,白道卿。
白道勋用满是震惊和不解的眼神盯着她,她只是感受不到所有人目光般一样面无表情地站着,直视前方。
下面的人群有了新的骚动,所有人对这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女人充满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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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真相(二)

法官示意所有人安静,然后缓缓开口:“原告律师,我想你应该介绍一下这位证人。”
“是,法官先生。”原告律师开口,“这位女士名叫白道卿,是被告白鹤集团会长白道勋的亲姐姐,当然,她还有另一个身份,MINE的总裁。”
周围人一阵喧哗,白道勋却沉溺在震惊之中一言不发,他从未想过,原来未知的真相,远比他想的要多,也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白道卿女士一直是秘密总裁的身份,在背后默默经营MINE,所以外人对她不尽了解……”原告律师话音未落,白道卿开口:“法官先生,下面的由我来陈述吧。”
法官示意了一下,白道卿开口,依旧是白道勋听惯了的沉着而有些疏离的话音:“我是MINE的秘密总裁,这件事只有MINE的几个高层知道,连我的父亲和弟弟都不知道。”
白道勋面无表情,心中去早已翻云覆雨。原来姐姐所谓的事业,竟是MINE这么大的一个产业。他有些微微失落,自己和这个姐姐,终究是有着比想象中更深的隔阂。
“我一直以一个合作投资人的身份出现在MINE,而我的投资对象,就是众所周知的大明星崔贤,甚至连他也不知道我其实是MINE的总裁。”
“想必大家都知道,MINE这几年的事业蒸蒸日上,并且扩张到海外,以我对我父亲的了解,白鹤集团能关注到MINE也是理所当然。”
“大家肯定都在想我为什么要瞒着家人做一个秘密总裁,起初是因为我和我父亲关系并不好,所以处在互不关心的状态,后来虽然和好如初,但是我自己的事业我并不希望我父亲插手,一旦我告诉他真相,他势必会凭借白鹤集团的势力帮我,我不喜欢这样。”
白道勋听完苦笑,姐姐的性格,其实一点都没有变。
白道卿看看坐在原告席上笑的一脸骄傲的MINE的高层,暗自冷笑一下,接着说:“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并不是大家口中猜测的崔贤,而是我,是我让崔贤把秘密文件交给我父亲的。”
话音未落,法庭里又是一片喧哗,白道勋依旧一头雾水地看着姐姐的侧脸,却没注意到原告席上的辩护律师和MINE的高层变了脸色。
“这不是真的,法官先生,她在说谎!”MINE的高层突然站起来大喊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停下讨论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
法官严肃地示意MINE的高层噤声,让白道卿说下去。
“大约半年前,因为业务差错我去加拿大出差,遇到了投资业的一位好友,聊天时她无意透露她经手了一笔贷款,而贷款对象正是MINE,我当时觉得奇怪,因为MINE的每一笔交易我都有过目,并没有出现贷款的情况。因为不方便插手,于是我让崔贤帮我秘密查证,结果发现贷款对象实际是一位MINE的高层,也就是在原告席坐着的那一位,吴昌顺!”白道卿的语调突然抬高,指着那位满脸震惊的高层说:“吴昌顺不仅是MINE的一位高层,更是一位野心勃勃的扩张者,他与白鹤集团原市场部经理朴太洙曾经秘密谋划,要联手推翻白鹤集团的董事会,借机上位与MINE合并,不了这件事被我父亲看穿,恰逢朴经理突发重病之时,卸了他的任,顶着风浪让我弟弟白道勋接替了位置,才得已度过此次危机。
白道卿看了看那位震惊地说不话来的吴昌顺,接着说:“这次计划的失败并没有让吴昌顺止步,而是让他更加心狠手辣,他知道我和我父亲的关系不好,不惜一切代价贿赂我,想要与我联手推翻父亲的产业,可是他不知道在他说出他的计划之前我就和我的父亲和好了。于是我和我父亲联手演了一出戏来揭露他,我表面上答应了他,甚至在崔贤的新专讨论会上提出撤资,故意做出一副要放置MINE不管不顾的架势,本来早就可以揭穿他,不过中间出了点意外,所以今天在这才有机会说出这一切。”
说罢,转头对脸色成灰的吴昌顺说:“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当众揭穿你。”声音冷漠,形同判了吴昌顺死刑。
那位吴昌顺见事情不妙,冷着脸故作镇定地对法官说:“法官先生,白道卿所说的并不真实,
崔贤依靠MINE来进行演艺事业,又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把MINE的机密交给白昌鹤?”
法官听闻点点头,问白道卿:“我也觉得疑惑,崔贤为什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么轻易地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还有你说,中途出了点意外,是什么意外?”
“是为了我……为了我……”还没等白道卿回答,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头,看见白道勋站起来,不断重复这句话,头低垂着看不清表情。
白道卿看了看白道勋,顿了一下,开口:“没错,是为了我弟弟。”
“为什么?”法官示意白道勋冷静,然后问白道卿,众人脸上也是一片难以理解的神色。
“因为……”白道卿没有再看白道勋,只是定了定神,说:“崔贤和我弟弟白道勋,是恋人。”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原来媒体那富有娱乐精神的传闻是真的,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白道勋,只见白道勋一言不发,但是眼神坚定。
“法官先生,那个意外便是我父亲得知了崔贤与我弟弟的事,想让崔贤知难而退,却不想崔贤如此执拗,并没有因此放弃,他甚至情愿自己背下所有黑锅,连我是始作俑者这件事都不愿意说出来。崔贤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道勋,或者说,是为了白家,而原因仅仅是他爱白道勋,虽然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是这一切都是实际发生过的事。”
白道卿示意手下呈上证据,一份是吴昌顺在海外的非法贷款记录和幕后的各种暗箱操作的记录,另一份是一份录音文件。
法官示意工作人员播放那份录音文件,偌大的法庭此刻鸦雀无声,一个所有人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响起。
“道卿姐,我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没办法回头了……”
“不要担心我,我会处理好,也不要觉得自责,这一切都是我的事,与你们无关。”
“……”
“道卿姐,不要告诉白道勋,拜托。”
法庭内的气氛变得安静,白道勋看着那个播放机,面色苍白,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想念自己的爱人,想念他的一切。白道勋的心剧烈地颤抖着,他仿佛看到了爱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满身伤痕却笑着对自己说“不用担心我”。
他也从未想过,在和爱人那么久的分别之后,先与他面对面的,不是爱人的脸,而是他那低沉的声音,尽管如此,面对说着这样一些话的这样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白道勋依旧觉得心碎。在法庭上的其他人看来,这段低沉的录音只是一个证明白道卿没有说谎的证据,或者说曝光白道勋和崔贤恋情的一个细节,但是对于白道勋来说,播放机里面,爱人交出了自己的心,就算是冷漠的语调和疏离的声音,依旧是最甜蜜的情话。
不要告诉白道勋……
白道勋……
全世界只剩这一句话在白道勋脑海中不断回响,我的贤儿,我说过要保护你,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会,可是现如今我才明白,被保护的,一直是我,顶风前进的,一直是你;在安乐窝里坐享其成的,一直是我,在艰难境地中为了我们苦苦支撑的,一直是你;只会口口声声说的,一直是我;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为我做的,一直是你……我真的是个不称职的爱人。

一小时后。
白鹤集团和MINE的案子以戏剧性的变化收尾,法院驳回了原告的上诉,并要开始调查吴昌顺和与吴昌顺有关的人和事,白鹤集团没有丝毫损失,MINE反而除掉了一个大奸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让一直好奇的民众也松了一口气,毕竟结局如果两败俱伤,苦了的还是千千万万的世人。
当然,白道卿在法庭上所说的白道勋和崔贤的恋情属实一事,成为了公众最新关注的新闻。
白道卿和白道勋此时坐在法庭外的休息室里,两个人面对面,气氛有点僵,对于白道勋来说更不尽然,刚刚发生的戏剧性的一切让他乱了思绪和心绪,此刻的他依旧没有将一个个结整理清楚。
白道卿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弟弟,抿了抿嘴,首先开口:“道勋,对不起。”
白道勋抬起头,用无奈的眼神看了白道卿一眼,又重新低下头,末了轻声说:“姐,为什么这一切都要瞒着我,难道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中用?”
白道卿只开口说了句“不是的”,便再也没有往下说什么。她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的解释都是无用的,她也很能理解弟弟的感受。可是白道卿之于白道勋,也如白道勋之于白道卿一样,相同的感受并不是感同身受,面对面坐着的亲人在这么多天里彼此都遭遇了什么,是永远无法说出口,也是即使说出口也无法得到共鸣的。
“我知道你怪我,想必崔贤现在也是怪我的,我让你为了这件事辛苦得不能再辛苦,也让崔贤那么久的努力功亏一篑。可是毕竟我跟这些事的关系是最大的。崔贤一直想帮我,到最后我还是决定自己出面,姐姐不能为了自己而再让崔贤,再让你,再让你们受苦,我不想求得你们什么原谅,只要你们能理解我,就好。姐姐今天自己说出了你们的关系,以后姐姐会对你们负责。”白道卿的声音有些哽咽。经过这么多事,自己也是终究看清了弟弟和崔贤。世界上就是有如此这般的感情,疏离也好,亲密也罢,两人之间总是有着扯也扯不断的藤蔓,受到阻力只会更加执拗地成长,纠结在一起,命定一般,难以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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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章(一)执拗


白道勋没有再说什么,内心的悲伤却一波一波涌来,他开始回想从父亲发现姐姐和崔贤在一起后发生的一切,越是回想就越是难过。甜蜜的回忆自己都有份,而经历的劫难和难以忘却的痛苦的回忆,主角却永远是那个因为自己失去爱人的姐姐,和因为自己失去更多的爱人崔贤。


白道勋,尽管你现在是白鹤集团的会长,尽管你现在有无尽的权力,那又怎么样?在这一切无尽的背后,总有人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和伤害。


姐姐不会再因为自己和她原本的爱人在一起而怨恨,却因为做了那么多还是害怕伤害的缘故反过来劝慰自己;崔贤也没有因为自己名不副实的保护而怨过自己什么,却也在这危急关头反过来牺牲了那么多。


幸好,幸好现在还有机会,案子完美的解决了,崔贤也不会再失去什么,隧道最后剩下的黑暗之途,就由我来为你们开拓。





“姐,谢谢你。”许久没有说话的白道勋突然开口。


“诶?”白道卿暂时还在状况外没有反应过来,她知道虽然这件事完美地解决了,但是一向好强的弟弟肯定又会想很多,甚至会生自己很久的气。但是弟弟不但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激烈的反应,反而回过头来说了句“谢谢”。这让白道卿的心颤了一下。


白道卿承认,虽然自己亲口说过“爱情和亲情永远不能相提并论”这种话,但是在弟弟说出这样一句简单的包含理解和感激的话后,白道卿突然觉得,爱情也好,亲情也罢,有一个“情”字在,就足够了。


“道勋,谢谢你理解我。”时光仿佛倒回最初,白道勋也是这样一个态度。


“谢谢你,姐,你给了我一个机会,不要自责,也不要因为曝光了我们的关系而懊悔,我会处理好的。”白道勋看向姐姐,他的眼眶有些红,“崔贤,他在哪?”


“我托人把他送到了济州岛,地址我会尽快帮你确认。如果今天在这,他一定会吵着上庭。”白道卿苦笑,然后把手覆到白道勋的手上:“道勋,见到他以后,一定要帮我好好解释啊,那孩子脾气倔得很。”


“我会的。”听到有关爱人的话,白道勋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些舒展,他接着问,“爸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醒过来,不过这件案子好歹解决了,这个好消息应该能让他快点醒来吧。”白道卿说。


“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白道勋起身整整衣装,对姐姐说。


“嗯。”白道卿笑笑,随着他走了出去。





医院。


白道勋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一切的一切都让白道勋难受不以。


他暗自数着父亲脸上的皱纹,心中却不断下沉,什么时候开始,父亲的皱纹已经多到无法细细数明的地步?这么多年来,自己光顾着享受大好青春,却忽略了给了他一切一个人默默老去的父亲。


白道勋的鼻尖很酸,他握住父亲凉凉的手,轻声说:“爸,官司结束了,集团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原来我只顾着要我想要的,过我想过的,活的自由,却从来没有想过你。妈走了以后,你一定也很难受吧,我原来,是个这么不合格的儿子啊。”



“我想好了,我愿意替你接下这个担子,虽然说我也没有多少经验,做会长也是一时没有办法才不得以这样,可是既然我坐上了你原来的位置,我就不想再退到以前,我会让你放心的,爸。”


“还有最后一件事,爸,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可是现在什么我都能让都能退步,只有崔贤不行。我不在意其他人怎么想,我也不怕别人说什么,只要你和姐姐都站在我们这边,就好了。”


“爸,真的对不起,可是,必须是崔贤。对不起。”


白道勋说完这些话,一滴泪终于从眼角滑落。自从白鹤出事、父亲又住院以来,白道勋一夜间成长了很多,也学会了很多。而他一直都没有改变的,或许就是执拗,崔贤也有的执拗,崔贤喜欢的执拗,因为崔贤而变得更深的执拗。


因为执拗,所以早早地知道,那个人,能和我一直走下去的人,只能是你。





白道勋和崔贤的名字隔天又被印在了报纸的头版头条,原因已不用再说。


群众对这件事的反应不一,白鹤集团的合约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些许影响,但是这些都不是白道勋最在意的事。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崔贤了,比起钻心的想念,其他的一切都不再是关注的重点。


姐姐已经跟他确定了崔贤的位置,现在就等着白道勋出发了。


白道勋的心情异常地晴朗,一点也没有受到负面报道的影响,由于去找崔贤需要花点时间,他把集团的事务暂时托给了姐姐,由于姐姐对业务还不是非常熟悉,所以白道勋一大早就来到会长室帮姐姐整理资料。


首尔今天风很大,白道勋为了透气并没有关窗。


一阵风进来,吹乱了桌上散着的文件,还有几张被吹到了地上,白道勋暗骂一声,起身关了窗户,然后一张一张地捡起地上的文件。


正低着头捡东西,白道勋却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东西。


父亲的办公桌底部的角落,有个小匣子一样的东西嵌在上面,因为在最角落里,所以不是刻意去看很难被发现。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命定,这么一个东西就被白道勋看见了。


白道勋心里一颤,虽然还不敢确定那是什么,但是白道勋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父亲的些许秘密。


白道勋把座椅推开,整个人完全趴在地上,伸手去够那个小匣子。


小匣子牢固地被盯在那个角落里,并没有落锁,白道勋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摸到了一把钥匙。


白道勋起身喘了口气,重新组回到椅子上,细细端详着这个钥匙。


父亲从来没有和姐姐或者自己说起过这个隐秘的地方,更不用说藏在那个角落的这把钥匙了。


它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呢?白道勋暗自疑惑,思索半天后,他突然想到,白鹤集团和MINE的官司开庭的时候,一直作为事件中心的那份秘密文件一直都没有出现过,而且当时MINE那方的律师也说过,搜索了半天没有搜到……


那么,那份秘密文件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呢?


这个钥匙,是不是可以开启那个秘密呢?


如果是,那么那个秘密现在又在哪里呢?


白道勋紧皱着眉头,起身重新开始认真审视这间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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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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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4 12:26:43 | 显示全部楼层
完结章(二)执拗


白道勋手里紧紧握住那把钥匙,他的心跳很快,秘密即将被开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景的白道勋紧张极了。


他的脑海不停翻涌,思想一刻不停,乱作一团。


他现在已经很确定这把钥匙跟那份秘密文件有关了,只是秘密文件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会不会重新揭发一些未曝光的真相,白道勋一无所知。


在办公室绕了一圈,白道勋也没有发现不寻常的地方,焦急和好奇占据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无意的回头,他瞥见了自己被父亲放在书架顶部的照片和奖杯,那是少年时代参加合气道比赛时拿的奖,一直被父亲放在那里。


白道勋一开始并未在意这两样东西,可是当他重新注意到奖杯上的光泽时,意外的发现让他重新紧张起来。


明明是放置很久的奖杯,光泽却在阳光的反射下愈发诱人,白道勋轻轻抚摸那个奖杯,发现上面竟只有一些细小的灰尘,很显然它是被清洁过的。


正要继续深入探索的时候,白道勋的手机响了。


“道勋,爸醒了!”电话那头是白道卿欣喜的声音。





医院。


刚刚醒来的白昌鹤精神很好,白道勋推门而入的时候,他正与白道卿高兴地说着什么,见到儿子,白昌鹤欣喜地说:“道勋,很久不见了。”


白道勋笑着坐到白道卿身边,故作难过地说:“哪有很久不见,是我天天来见你,你都不睁开眼看看我。”


白昌鹤笑开:“哈哈,我们道勋生我的气了,我是睡得久了一点。”说罢覆上白道勋的手:“道勋,集团的事,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何况集团上上下下,都在等着您呐。”白道勋说。


“我就不回去了。”白昌鹤微微一笑,对着白道卿和白道勋说。


“爸……”白道卿和白道勋对白昌鹤的决定还是有些诧异。


“我们道勋做得很好,爸爸相信你,你姐姐管理MINE的事我也知道了,我老了,也真的想休息了,集团就交给你了,道勋,你会做好的。”白昌鹤的语气很沉稳,显然这个决定他已经考虑许久了。


“嗯,我知道了,爸。”白道勋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眼神中表达的一切想必白昌鹤一定会理解。


正说着,护士进来提醒白昌鹤去做复查,白道卿和白道勋趁着这个空档在走廊里休息。


“道勋,你和崔贤的事,打算怎么办?”白道卿有点担心,现在父亲已经醒来,虽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但是眼前的难题依旧是个坎。


“除了崔贤,现在父亲说的一切我都能妥协。但是崔贤,不管父亲答不答应,我都不能妥协。”白道勋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对了,姐,引起官司的那份秘密文件,你知道在哪吗?”白道勋突然转换话题。


“诶,怎么突然提起这个?”白道卿有些疑惑。


“没,就是突然有些好奇,不是一直没被找到吗?”白道勋说。


“这个只有父亲知道,他不说,我也不好多问什么。”白道卿转过头,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白道勋知道秘密文件的内容姐姐是知道的,姐姐不想说,他也不好再问,看来这件事只能靠他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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